上次他爸和秦淵聊過一次後,父子倆的感情雖然不能像普通家庭那樣就此變得親密無間,可是嫌隙終究消散了不少。
把兒子一個人丟在異地過年,他不信秦淵他爸真做得出來。
果然,秦淵搖了搖頭:“我說我不去,他也沒勉強,隻說再商量。”
阮輕暮輕輕吐了口氣:“反正你也有地方過年。我媽可惦記你了,前幾天還悄悄跟我打聽呢,問你這個小可憐兒今天年是不是又得去後媽那兒。”
秦淵閉著眼睛,嘴角卻微微揚了起來:“誰是小可憐。”
“你!”阮輕暮又撲過來,小心翼翼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我這人就心軟,就喜歡垂憐小可憐兒。”
秦淵抬起一雙鳳目,眉目含笑:“阮公子,人家怕疼,你可輕一點。”
阮輕暮直直瞪著他:“警告你,別用這種表情看著老子,不然老子脾氣上來,不管你到沒到十八,就地把你辦了啊!”
秦淵不說話了,半晌才不自然地輕舔了一下唇,微眯的鳳眼中波光瀲灩:“其實……也差不了幾天了。要辦就辦。”
阮輕暮又沒轍了:“啊啊啊,你滾!你到十八了,老子還沒到呢!”
靠靠靠,秦少俠平時不苟言笑,冷心冷麵,可是這麼一本正經的放蕩起來,誰對上都得敗。
兩個人正有一搭沒一搭地胡鬧著,外麵的大門發出了一聲極輕的開鎖聲。
密碼鎖帶指紋識別,進來的人顯然有指紋權限,拎著大包小包進來時,沒發出太大的聲響。
正是秦祝楓。
他正要揚聲叫兒子,忽然就聽見了健身室裏的動靜,明顯是少年的笑鬧。
一個聲音是陌生的,清亮又恣意,另一個是他兒子,語氣卻是他極少聽過的溫柔,帶著些寵溺的味道。
他微微一愣,不由自主地往那邊走去。
門開著,地上鋪著碩大的整張羊毛墊,他兒子正躺在上麵,旁邊有個極漂亮的少年並排和他躺在一起,正托著腮看他。
屋子裏暖氣充足,兩個少年穿著同款式的散打服,雪白的衣領都敞開著,臉上身上都有運動後的紅暈和汗水,一個英俊溫和,一個眉目如畫,說不出的亮眼。
不知道剛剛說了什麼,那少年忽然伸出手指,狠狠在秦淵腦門上彈了一下,凶巴巴的:“呸,你個上門女婿,沒地位的,懂嗎?……”
剛說完,那少年的眼角餘光就瞥到了門口的他,忽然就一愣,旋即跳了起來。
秦淵愕然回頭,也震驚地坐了起來:“爸?你怎麼來了?”
秦祝楓不知道為什麼,心裏有那麼一瞬間的異樣,可是又模糊地沒抓住,他慌忙地笑著,衝著阮輕暮點點頭:“小淵的朋友是吧?歡迎歡迎。”
阮輕暮終於反應過來,連忙站直了,禮貌地向他微笑一下:“叔叔好,我叫阮輕暮,是秦淵的同學。”
秦祝楓恍然大悟:“哦哦,我知道我知道!老嚴和我說過,說你和我們小淵特別要好,今天總算見到了。”
秦淵有點發愣,低聲問:“爸,你……什麼時候來的?”
秦祝楓笑著和他們一起來到外麵的客廳:“剛下飛機,嚴叔把你魏阿姨和小泉她們接到新房子那邊去了,我先來看看你。”
秦淵更是吃了一驚:“什麼?全家都來這邊了?”
秦祝楓滿臉帶著笑,有點小心翼翼:“是啊,那邊待慣了沒意思,換個地方過年,小泉很開心呢。”
說完了,又有意無意地補充了一句:“這邊的新房子大,產權在你名下。”
秦淵有點怔怔的,沒有說話。
阮輕暮在一邊聽著,心裏明鏡兒似的。去年就是因為那個後媽不樂意在自己名下的房子裏年年擺秦淵親媽的牌位,才出了那麼大的衝突。
這個當爸的,今年的做法也算過得去了。專門買了新房子過年,還放在兒子名下,那就是秦淵的家,擺什麼祭拜什麼,都是他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