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啦…”厚重的宮門被關上。
“殺!”宮門地下突然被掀出一個口,無數的蒙臉士兵湧出,鋒利的刀尖撕破鮮紅的綢緞,綢緞隨風在空中被批個粉碎。
上一秒還是布滿喜氣的皇宮,在這一刻,血流成河,血染紅了宮殿。
倒在地上的宮女和太監,已經分不清,身上的衣服是本身那麼紅,還是被血侵紅的。
妘慕席淨白的臉上,滴著血珠,他緊緊握著手中的劍,劍身已經卷了起來,而被人護在中心的靳修忱,紅衣片血不沾,這哪裏還是那個被隨意欺辱的南州國質子?
靳修忱的手指挑起掛在腰間的青色玉佩,肆意的笑著。
妘慕席滿眼的殺意,直直盯著靳修忱和站在他身後,五大三粗的男人。
“哈哈哈哈,我倒是不知,你們葉家,何時做了南州國的奸細?葉韋,你以為背叛妘國,南州國會給你好果子吃?我今日就算死,也要拿了你葉韋的狗命!”
葉韋眼神閃躲,不敢直視妘慕席。
靳修忱放下手裏的玉佩,搖搖頭,可惜道:
“妘太子,好不容易見一麵,怎麼滿口打打殺殺的?不過也可惜,這是最後一麵。”他聳了聳肩,繼續道:“我向來是一個人美心善的,自然會給你們妘國皇室留個活人。”
他歪頭,似是艱難的想了想,紅唇微張,一字一句說的清晰。
“不如就留長公主做南州國的皇後如何?”
妘慕席握著劍的手骨發白,沉聲道:“你做夢!妘國眾將士聽令,必拿下葉韋和靳修忱的狗頭!”
皇宮到處都是靳修忱的人,換句話來說,妘國已經是靳修忱的了,妘慕席比誰都清楚,今日九死一生。
望著城牆上掛著的破碎紅綢,眸低湧出淚痕。
他閉上眼,淚水從沾滿血痕的臉上滑落,他兩手握住劍,用力揮刀,他像是個殺人機器,眼前除了血色沒有別的顏色。
“吾等誓死守護妘國!”身後的眾將士,也揮刀殺敵。
妘慕席緊盯著在人群中亂殺的葉韋,突然一杆長槍從背後刺穿,“噗!”他吐出一口鮮血,睜大眼睛看著胸口的長槍。
他舉著劍怒轉身,砍掉拿長槍士兵的頭顱,妘慕席用力拔出胸前的長槍。
妘慕席順勢舉著長槍,刺向葉韋,長槍快準狠的穿透葉韋的心髒,葉韋不可置信的看著胸口,轟然跪倒在地。
鮮血染花了妘慕席的眼,胸口的刺痛讓他無法站立,手裏的長槍直直立在堅硬的地麵,手握在槍杆上才麵前站起來。
他抬手,擦掉眼前的血水,抬頭望去卻沒有一個屬於他的士兵,一個活著的士兵。
葉家士兵看著眼前這位,昔日的太子,緊握手裏的武器,不敢進攻,將妘慕席圍成一個圈。
“哼,都到這個程度了,開始不忍心了?”靳修忱揉了揉手骨,慢慢走到妘慕席麵前。
他俯下身,與一臉狼狽的妘慕席對視,“妘太子,我還是很敬佩你,若是換做我,我可是支撐不到這一步的。”
妘慕席瞪大雙眼,死死盯著麵前的男人。
“你…我警告你,不許動我妹妹,不許動我父皇和母後…”血沫堵在他的喉嚨,一句完整的話,都說的難麼艱難。
靳修忱直起身,後退一步,殘忍一笑,冷聲道:“國在君在,國亡君亡。”他仰頭,高傲的看向周圍的士兵,後退一步。
“送你們妘太子最後一程,不然就送你們家人一程,幸福二選一,諸位抉擇?”
葉家之所以會叛變,每個士兵內心的信念就已經破碎,在靳修忱這麼一句話的攻擊下,什麼忠國忠君都拋到腦後。
當第一個士兵舉起長矛刺向妘慕席時,其他士兵一齊刺了上去。
無數的長矛捅穿妘慕席的身體,他已經感覺不到身體的痛了。
身為太子,他無能保護自己的國,自己的家人,看著掛在城樓上,破碎的喜緞,遍地的鮮血和屍體,淚水模糊了妘慕席的視線。
終於,妘慕席噴出一口鮮血,睜著眼睛沒了呼吸,而那些長矛,讓他麵對著宮門直直跪著。
宮內,慘叫不斷,沒有將士的保護,皇宮處在水深火熱中,慘叫不斷。
用銀線繡著祥龍的黑色長靴,慢悠悠踩在滲出血液的長毯上,穿過屍體停在眾將士身後,滿城的死亡氣息仿佛不存在一般。
“靳修忱!孤倒是小瞧了你了,我居然上了你們南州國質子的當,嗬嗬,還讓這些狗奴才判了國,哈哈哈哈孤一生的恥辱也是這妘國的恥辱!”
妘翰池仰頭大笑,身上的龍袍早已殘破不堪,本該戴在頭上的白珠冕旒被隨意拋在腳邊,珠子猩紅一片。
而皇後白諾身上的鳳袍也是襤褸一片,細看還有被撕扯的痕跡,奄奄一息躺在地上,一雙絕美的桃花眼,死死盯著進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