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沁柔微微閉眸,她艱難的說道:“好,我跟你回南州國。”
亡國長公主,去敵國當皇後,會麵對怎麼樣的侮辱,日子會有多苦,她不敢去想,或許這就是來自靳修忱的報複,他在妘國當人質多年來的痛苦,現在要加倍還在她的身上。
妘淑婉跌坐在地上,這一切和想象中的都不一樣。
母妃已經暈倒在血泊中,而麵前傾慕已久的男人,要娶長姐為後?大殿內的葉家軍都被控製起來,他們這個小圈子,被暗士保護的穩穩妥妥。
“修太子好計謀啊,過河拆橋?老夫竟被你拿捏在手掌心?”葉布棋抓著劍柄撐在地麵,艱難的爬起來,靳修忱淡淡望了眼,並未回話。
旁邊的暗衛狠狠打在葉布棋的背上,葉布棋狼狽的倒在地上。
從殿外跑進一個穿黑色鎧甲的士兵黑的發亮的鎧甲,在雨滴的清洗下,散發著寒氣,士兵單膝跪在地上,對著靳修忱抱拳。
“回太子殿下,葉家軍均被控製住,請太子指示。”
靳修忱寒眸掃向大殿的人,他扯唇,命令道:“厚葬妘國皇室,帶妘國儷妃和二公主同回南州國,撤離妘宮。”
“靳修忱!修哥哥……。”聒噪刺耳的聲音,從妘淑婉口中顫抖的喊出。m.X520xs.Com
靳修忱輕抬手,旁邊的暗衛一掌打在妘淑婉的脖子上,妘淑婉直直倒在地上。
妘沁柔眼皮微動,看向倒在紅毯上,緊閉雙眼沒了呼吸的皇帝與皇後,動了動手指,眼淚不住的湧出眼眶。
扣在腰間的大手一用力,她身體懸空被靳修忱抱在懷裏,往大殿走,她抬眸,看向男人堅毅的下巴。
她抓住男人胸口的衣襟,說道:“你不是答應,讓我砍了她們手腳?”沒有怒吼,沒有掙紮,語氣平靜異常。
靳修忱低頭,看著懷裏的妘沁柔,她黑眸直直望著他的眼睛,他輕笑道:“倒是心狠手辣。”
“心狠手辣?我不及你萬分之一!”妘沁柔鬆開靳修忱的衣襟。
對於她的嘲諷,靳修忱當沒聽見,自顧自說著:“柔兒以為要怎麼活埋葉家軍?自然是炸了宮殿,沒有地盤做酒池,隻好帶回南州給你玩了。”
炸了宮殿?整個妘宮,她從小生長的地方,他要炸了它?
“噓,你沒資格拒絕。”靳修忱抱著妘沁柔走到殿口,站在門外一身黑色鐵衣的男人,舉著一把墨色油紙傘,替他們擋雨。
男人微微彎腰,恭敬道:“修太子,一切安排妥當。”
一襲紅衣的靳修忱,跨出門檻,懷裏的女人青絲散開,也是一身紅裝,她挺直背,麵色慘白又憔悴的靠在男人懷裏,衣擺斑斑血跡,也阻擋不了她的優雅和高貴。
雙手貼在靳修忱的肩膀上握拳,看著他身後黝黑的大殿,滿地的血水,冷血無情的士兵,將宮殿包圍。
“你為了滅妘國,不惜在妘國當多年的人質。”
看著滿地的屍體,這些都是他們妘國的將士和宮人啊,妘沁柔的眼淚從見到靳修忱那一刻,就沒斷過,她深深吸了口氣說道:“你連一絲的人性都沒有。”
白色玉佩掛在腰間搖擺,雨水悶悶的打在傘麵,沉重又壓抑。
“當年南州國不也是這麼過來的?和今日一樣,下著雨。”他冷聲答道,在那匹黑馬前停下,他單手抱著妘沁柔,拉住韁繩輕身一躍飛了上去。
妘沁柔側坐在馬上,沒了傘的遮擋,豆大的雨水打在她的身上,模糊了視線。
冰涼的手,抓住韁繩,往城外走,馬後站著數排拿槍穿鎧的士兵,浩浩蕩蕩的,踩著妘國屍首離開妘宮。
雨水浸透衣衫,衣服緊緊貼在皮膚上,冰涼的雨水刺骨的寒冷,妘沁柔搖搖晃晃麻木的坐在馬上。
痛心疾首過後的悲傷,是麻木和躲避,她不敢看這些,整個妘國皇室,隻有她活了下來……還有那對叛國女。
終,到了宮門口,妘慕席的屍體已經不在原地,腦中不斷浮現出看見哥哥、父皇母後的屍體,眼淚又順著雨水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