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動了動幹裂的唇瓣,低頭看著被紗布包裹的掌心,身體緩緩離開床邊,受傷的手結結實實的扣在床欄上,悠悠的站起身。
失魂的眼麻木的望著地麵,下了床榻,長發在身後微微晃動。
妘沁柔走到緊閉的雕花木窗前,淡淡的燭光打在她的臉上,孤寂到絕望的神情,伸出手撫摸著冰涼的窗戶,看著窗外慘白的月色。
眼淚順著眼角滑落,幹裂的唇瓣微張,沙啞的嗓音,唱著悲涼的曲子。
“妘妘宛如新柳兒,日日捧在掌心啊,阿母阿爹年年寵……。”
口中唱著的是妘國童謠,家有新孩兒出生,接生的婆母必唱的,兒時的妘沁柔總喜歡纏著皇後唱,妘國滅,這輩子再也聽不見母後唱。
手指扒在窗邊,她曲腿坐在地上,靠在背後的櫃子,仰頭凝望著窗外月亮。
殿外,整整種了滿宮的桃花林,微風打在樹枝上,無數的桃花嫣嫣而落,淒涼的絕美。
奉天殿。
為首的老臣,捏在手中的木板不住的顫抖,臉皺在一起。
他跪在地上,勸道:“皇上,妘氏為敵國公主,萬不可立為南州國的皇後,請皇上三四啊!”
“請皇上三四。”諸位大臣也齊齊跪下。
靳修忱穿著玄色龍袍,頭戴冕旒,他隨意的靠在龍椅扶手,手指一下一下敲在扶手上。
望著跪在地上的眾臣,他唇角微勾,“既如此,姚丞相,你說說,孤該立誰為後?”
跪在最前排,頭發花白的老臣,舉著手板,微微彎腰,小心看著坐在龍椅上的男人。
“該立族氏位高權重,能輔佐皇上,賢良淑德的女子為後,而不是一個亡國公主,更何況是被南州滅了國家的公主!”
“丞相所言極是。”靳修忱直起腰,看向姚文訣說道:“位高權重?那不如送你府上千金入宮。”
姚文訣臉色一青,握住手板的掌心出汗,“皇上!老臣……。”
“姚丞相,孤能坐在這個位置上,也有你們丞相府的功勞,相府女子入宮,正好。”
他手一撐,從龍椅上站起身,負手而立,他道:“登基大典當日,便送姚言入宮罷,孤累了,退朝。”大步朝後殿走去,離開奉天殿。
這是什麼鬼?眾大臣愣在當場,姚文訣口口聲聲說皇上把哪位亡國長公主帶回南州,要立人家為後,大家都做好準備,和靳修忱好好爭奪一番。
可靳修忱輕輕鬆鬆就鬆了口?還當場改納姚文訣的女兒入後宮,南州國向來都是後宮少妃,丞相個操作,也算是皇室一員了。
“恭喜姚丞相了。”
“恭喜恭喜。”
眾人心裏也明了,原來姚文訣一直在轉移視線,什麼敵國公主都是障眼法,真正要立的是丞相家的千金。
姚文訣也是被靳修忱的操作吃了一驚,還有靳修忱的那句話,‘要不是丞相府的功勞……’莫非他是知道了什麼?他看著眾人麵上帶笑,眼裏不屑的神情,隻能尷尬一笑,道謝。
靳修忱要立丞相之女的事情早已傳遍後宮,丞相之女姚言也已進宮,住在皇宮隻等登基大典與靳修忱一同冊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