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豹和白虎始終是生活在高地的動物,他們骨子裏就適應高海拔的嚴寒生活。
走到土地和雪地的分界線,就不應該再跟著猛獁象往前走。
對於草食係群居動物來說,這裏的確是棲息的好地方,但是隨著聚集的數量龐大,也會招來許多肉食猛獸的覬覦。
所以他們必須繼續啟程。
望著食物們一群群地離開,小雪豹顯然有點蠢蠢欲動,想跟上去,不過回頭看看,自己的隊伍一動不動,他就歇了追趕的念頭,同時眼眸裏有一絲絲迷茫。
白虎比他穩重得多,即使看見食物成群結隊地離開,眼中也毫無波瀾。
他更多的是看著路白,顯然已經把路白的意見當成了指令,但是這並不表示他在服從,他隻是接受路白的意見而已。
這意味著如果白虎本身的意見和路白相佐,他更多會考慮自己的想法,這就是白虎的本性。
“看來這裏是動物們遷徙的必經之路,我們就在這裏住上一段時間,修生養息。”路白說道,連續趕路了十天,他需要停下來休息。
毛茸茸們當然沒有意見,實際上每到一個地方,隻要停下來的時間超過三天,他們就會把周圍當成自己的領地,適應環境適應的特別快。
不得不說,有實力的猛獸骨子裏就是流氓。
救助員在雪嶺下紮營,大白虎身手矯健地躍上雪嶺頂端,以優雅的步伐踩著那條沒人踏足過的脊線……
他獠牙微張,眼神犀利,居高臨下地觀察著營地的四周,不允許任何有威脅的生物出現在附近。
白虎在監視營地周圍的同時,救助站監控中心的工作人員也在監視他的數據。
塞繆爾殿下回歸日期倒計時一周,如無意外的話,白虎的身體機能會從這一天開始逐漸下降,然後出現嗜睡的情況。
“怎麼跟他說?”問話的人,是前不久剛回來的站長迪夫,他和亞度尼斯在商量忽悠路白的重要事宜。
“抄作業。”亞度尼斯立刻說道,同時給了迪夫一個還用問嗎的眼神。
迪夫抽了抽嘴角,想抄作業沒錯,但他總覺得,亞度尼斯軍長是在惡意報複。
“咳……”他咽了咽口水,不太讚同地提議:“或許我們可以想想別的辦法。”
亞度尼斯當然知道他在想什麼,睨了一眼說:“別這麼膽小,迪夫。”
“!!”那是塞繆爾殿下,迪夫能不膽小嗎?他推了推眼鏡,苦笑:“您要這麼做也可以,千萬別說是我的決定。”
亞度尼斯笑了笑,衝他眨眼。
森林裏,強大的巨獸開始慢慢失去引以為傲的洞察力,雖然這對他的捕獵並沒有什麼影響。
咬死一頭羚羊帶回營地裏,對白虎來說輕而易舉。
隻不過野獸的本能,催促著他趕緊離開這裏,找一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度過這個令他不喜的特殊時期。
隻要睡一覺就好了。
但是白虎並不想離開,他悄悄眯著眸子,窺視著隔壁正在為自己處理晚餐的青年,看著看著,他舔了舔嘴唇。
春天的空氣都是濃稠的。
已經十歲的白虎,在以往的春天從來沒有這種愉悅且衝動的感覺。
他總想圍繞著路白走幾圈,然後趁其不備,將路白壓到,輕咬對方的脖子,肩膀,無所謂,隻是想做點什麼,但是又不知道能做什麼。
這種無法宣泄,找不到頭緒的衝動,令本身就身體不舒服的白虎,變得更加陰鬱暴躁。
連路白都感受到了,白虎的脾氣變化多端,偶爾會出現莫名其妙的舉動,比如突然衝著靠近他的小雪豹,張牙舞爪,恐嚇對方。
小雪豹被嚇得伏在地上,不敢動彈。
這麼凶的嗎?
路白微微詫異地挑了挑眉,一邊用身體擋住白虎,他認真思考了一下,白虎的脾氣突然變得暴躁,肯定不是奶糖的錯,那就是他自身的問題了。
不靠譜分析一:白虎覺得奶糖長大了,要將奶糖從身邊趕走。
這個不成立,如果白虎真的想把奶糖從身邊趕走,直接不給食物就是了,而剛才奶糖還美滋滋地吃了一頓。㊣ωWW.メ伍2⓪メS.С○м҈
不靠譜分析二:白虎吃醋,不希望看到他擼奶糖。
這就更不成立了,他擼奶糖也不是一天兩天,有時候甚至抱在懷裏擼,也沒見白虎不爽。
所以這家夥抽什麼風?
路白用探究的眼神,斜斜看著剛發完瘋的白虎,對方眼神陰鬱,雖然剛剛凶完奶糖,但是關注力並不在奶糖身上。
甚至也不在他身上,而是看著外麵的方向,路白跟著看過去,漆黑一片有什麼好看的?
忽然,他心裏閃過一絲什麼東西,臉上露出詫異的表情,不會吧?
路白想到的是,難道白虎也受到了春天影響,想去遠方找女朋友了?
暴躁,喜怒無常,眺望遠方,還走神,種種加在一起,的確有點像發情期的貓科動物。
對了,白虎偶爾還會莫名其妙地吼兩聲,一副用聲音在吸引誰的樣子……
路白看看他,越想越覺得破案了。
可是大白虎已經十歲了,按理說過了青壯年時期,對於繁殖的欲望會大大降低。
說白了就是處於更年期,對母老虎應該沒啥興趣才對。
當然,他身邊這隻大白虎沒有任何老態,還是那麼的強壯精神,也不排除寶刀未老的情況。
這就有點尷尬了。
假如大白虎真的要去找母老虎,愉快地度過這個躁動的春天,他們這些電燈泡,是不是應該自動回避一下?
“大毛,其實你想去的話就去好了。”路白是個很通情達理的人,他很讚成白虎去尋找幸福:“我們不需要你擔心,奶糖現在已經可以獨自捕獵了,而我也有食物來源,周圍的動物都對我很好……”
他不是說白虎沒用,白虎在身邊當然更好。
白虎望著自顧自說話的青年,也不知道他聽懂了沒,不過眼中的戾氣倒是散了一些,隻是仍然有種煩躁氣息,在周身籠罩著。
“大毛……”路白皺眉喊了他一聲。
最近大白虎,不像以前那麼注意力集中了,看來真的有情況。
“我是說真的,你想去可以出去,不用留下來陪我們,咳。”反正他們的戀愛隻談一個春天,釋放了這股衝動之後,又是橋歸橋路歸路,誰也不礙著誰。
到時候再回歸隊伍就是了。
然而他說了這麼多,白虎一點反應都沒有,到最後甚至把腦袋搭在爪子上,用睡覺來逃避問題。
這可不是野獸的作風。
路白從來沒有聽過會壓抑本能的動物,隻有少部分高級動物才會壓抑本能。
他喃喃:“你這節操,比很多人類都好。”有欲望竟然忍得住。
至於是不是有隱疾什麼的,路白從來沒有往那方麵猜過,大白虎這麼強壯,應該不可能有隱疾。
下載在通訊器裏麵的動物知識,沒有關於這方麵的講解,路白想了想,給前不久回來上班的站長發了一條信息。
“站長,我身邊的大白虎好像出現了發情狀態,最近比較躁動,如果一直不完成交配活動,會對他的身心有影響嗎?”
正在思考怎麼樣將塞繆爾殿下接回來的迪夫,大晚上收到這樣的信息,他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咳咳咳……”雖然沒有咬到舌頭,但是也被自己的口水嗆得很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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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夫立刻和路白視頻通話,不承認自己隻是八卦地想看一看發情狀態的殿下,雖然他知道這根本不可能。
路白一定是誤會了。
“站長。”路白見到迪夫的臉,開心地喊他。
迪夫感受到自己的受歡迎,心裏美滋滋甜絲絲:“晚上好,小路白。”
“晚上好,這麼晚還打擾您,真是不好意思。”實在太擔心白虎的狀態了,路白立刻說道:“您對這件事有什麼看法嗎?”
“咳,關於你剛才說的事情,白虎具體的表現是什麼?”
“脾氣暴躁,喜怒無常,偶爾會渴望地看著遠方。”
不過渴望這個詞彙,有可能隻是路白的主觀錯覺,他隻是為了強調白虎的反常行為。
“……”迪夫失語,這明明就是殿下獸態期臨近結束的症狀,跟發情一毛錢關係也沒有。
不過迪夫靈光一閃,這似乎是一個金蟬脫殼的好時機,何樂而不為?
“嗯……有可能是發情……”殿下對不起了!迪夫努力保持微笑,抹黑老大:“出現這種狀態,還是完成交配活動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