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貴和徐氏命人備好茶迎接。
待到唐弈和既明一進王府,王家貴和徐氏見了二人立刻眉眼帶笑地迎上去,拉著他的手喚他唐道長。
“王掌櫃不用客氣,”王家貴的熱情讓他實在是有點招架不住,不動聲色地抽回手,“王掌櫃,這位是我的友人,既明。我們聽聞貴府鬧鬼,特來一看究竟。”
王家貴擺了擺手,“道長說得哪裏話,清峰觀在漣州赫赫有名,道長能光臨寒舍,讓寒舍蓬蓽生輝。”
“王掌櫃,”唐弈開門見山地問:“不知你可否把鬧鬼的情況詳細和我們講一講,讓我們也好有個判斷。”
王家貴本想說幾句場麵話,見他長驅直入直奔主題隻得呆呆地點頭,“道長,此事真可謂說來話長。”
“哦,對了,忘了介紹,這位是徐氏,我的妾室。”
徐氏聞言麵露不悅,卻也隻得笑著附和。
“來,二位請移步廳堂,我仔細和你們說一說。”王家貴說完,做了個‘請’的手勢,二人立刻跟了上去。
臨走前,既明一轉頭就瞧見,一個丫鬟模樣的人急急忙忙跑到了徐氏的麵前,在她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徐氏聽完臉色大變,低聲咒罵道,“這個賤丫頭!”
雖然聲音壓的很低,可既明還是聽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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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王掌櫃你的意思是,你亡妻的鬼魂一直還在王府中不肯離去嗎?”唐弈聽完他的話半信半疑。
“正是,”王家貴歎了一口氣,“除此之外,我實在想不通會惹上什麼其他鬼魂,隻希望她的魂魄安息。”
“王掌櫃,雖然可能會勾起你的傷心事,不過我還是想要冒昧的問上你一句,她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王家貴道:“五天前,我記得清楚。”
“噢?”既明的目光立刻變得銳利起來,“就是說實際上尊夫人的頭七還沒有過,可是按照習俗來說應當要架靈棚,立喪幡才是,王掌櫃何故把喪幡撤了?”
王家貴搖搖頭,“不是我的意思,徐氏前幾天跟我說瞧見喪幡她就頭疼得緊,整日裏吃不好睡不好。”
“這不,我才命人把喪幡撤了。”
王家貴說著無意識地轉了轉食指上的玉扳指。
唐弈將他的小動作盡收眼底。
“如此說來,”唐弈順著他的話說下去,“尊夫人的屍體現在應該還在靈堂裏吧,可以帶我們看一看嗎?”
王家貴囁嚅道:“已經派人燒了。”
“燒了!”唐弈和既明均是一臉不可置信地望向他。
“人死,第七天回魂,稱‘頭七’。若是屍體不在無骨而附就真的成了孤魂野鬼,為了尋找生前的屍身鬼魂會在死處停留;碰上偏執的魂魄,在沒有找到屍身前可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唐弈深吸了口氣,努力定了定心神,“我且問你,有無仵作來驗看過屍身?”
話音剛落,徐氏推門而入。
“哎呀!她是病死的嘛,我們怕沾了晦氣,哪裏還敢讓人驗看屍身呀!”一說到正室,徐氏皺著眉頭用絲帕捂住鼻子,不耐煩道:“人死都死了,捉鬼要緊。”
“讓她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既明冷哼了一聲,王家貴四十來歲,徐氏看樣貌隻有三十出頭,如花似玉的臉,隻是內心卻心如蛇蠍。
唐弈冷眼看著她,一字一句說,“既然你們都能篤定在府中作怪的鬼魂是她,她的死因當然很重要。”
“你們撤喪幡,焚燒屍身在先,”他目光如刀,帶著嘲弄的語氣繼續講述,“她左右尋不見屍體,魂魄當然會留在府中,如果真的是病死的,待在府中大概隻會是一到三個月不等,可倘若不是病死的……”唐弈說著露出個諱莫如深的笑容,叫徐氏看著十分的心驚。
他頓了頓,接上話:“鬼魂會一輩子糾纏著凶手。”
徐氏一聽‘啊’的一聲,手中的絲帕掉在地上。
等到徐氏略一緩過神來後,她激動得上前死死抓住唐奕的胳膊,“道長,我沒有殺她,我沒有殺她!”
“徐嬈!”王家貴嘴上厲聲喚她,隻不過礙於還有兩位外人在場不好當眾訓斥,可臉上卻透著幾分不耐。
“二位,因為府上鬧鬼一事,她的情緒不太穩定。”
“可以理解的,”既明出來打圓場,“既然如此,王掌櫃就讓夫人先回房去歇息,捉鬼一事再議也不遲。”
說罷,他給青年使了個眼色。
唐弈立即心領神會,“王掌櫃,我看這樣,你告訴我們尊夫人生前所住的房間,我們先行在府中看看。”
“這……”王家貴眼珠轉了轉,妥協道:“罷了,她生前就住在西側第一間西廂房,出了門右轉就能看到。”
“多謝!”
眼看他們朝西側西廂房去,徐氏才用胳膊肘碰了碰王家貴,叫來一個丫鬟,“小玉,你去跟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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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爺,主子吩咐我來伺候你們。”
聞言,唐弈抬頭上下打量著她,“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