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既明至今還留著這張麵具。
翌日,唐弈和既明商量了一下,二人一致決定先返回漣州城找師叔取紅塵鏡,其餘的事情等以後再說。
唐弈心血來潮的算了一卦,讓他失望的是屏氣凝神半晌什麼都沒有算出來,最後隻得收回手作罷了。
師叔邢燃在秋瀾山中隱居,等二人趕到的時候就瞧見他臥在桃樹上在吃酒,一副怡然自得的小模樣。
他打著赤腳,一頭長發及腰,雙目緊閉,明明不熱的天裏非得搖著一把扇子,一隻手抱著一壇子酒喝。
唐弈是修道之人腳步輕盈,邢燃動了動耳朵依然聽得清清楚楚,跳下桃樹,麵向二人眼睛卻不睜開。
“我的好師侄,怎麼學清越那小子,好好的一張俊臉非要遮上實在是可惜。”邢燃伸手想要揭開麵具。
“師叔,我怕會嚇到你。”唐弈臉上寫滿了猶豫。
“你師叔我還能被嚇到不成,我平生見過的鬼怪比你小子吃過的飯都多嘞!”邢燃說著摘下他的麵具。
片刻後又默默地扣了回去。
唐弈:“……”
“此事一時半會兒說不清,總之臉上的傷不礙事。”
“你小子看得還挺開!”邢燃咕咕噥噥,轉頭意味不明地看了眼既明,嘴角噙著笑意,“讓我好好瞧瞧!”
說罷,他就湊到既明跟前,在他身邊轉了一圈。
既明也笑著不卑不亢的拱手行禮。
“根骨清奇,我瞧著這小子不錯,師侄,我看不如讓這位小友來做我的徒弟。”邢燃抬手要拍既明的肩。
男人見狀身子一僵,卻按捺住沒有動作。
“師叔,別玩了。”唐弈猛地扣住他的手腕一翻。
一根銀針暴露在幾人眼前,隻見邢燃食指和中指間夾著根寒光閃閃的銀針,銀針上沾了點紅色液體。
“哎呀,被你發現了!”邢燃吐吐舌頭,手一翻就將銀針收進了袖袍裏,眯眯著眼,帶著若有若無的笑。
邢燃伸手要拍他肩膀的時候,既明早就到察覺到他手上有小動作,卻沒有躲,沒想到唐弈站出來了。
“不好玩,”邢燃哼哼了兩聲,“好小子,你就先在我的院子和草屋裏隨便逛逛,我和師侄有點事要講。”
既明點點頭,轉身朝院子走去,邢燃隱居避世但卻在選擇位置上下足了功夫,房屋周圍更是樹林環繞。
秋瀾山本就是四麵環山的,山間還有一道十幾丈高的懸泉飛瀑,甚為壯觀,隻是山林常有野獸出沒。
但邢燃是托了野獸的福,才隱居於此不被發現。
既明在院子裏外轉了一圈,發現四周動植物被麵粗心細的邢燃打理得很好,竟然還圈養了幾隻小雞。
他又去屋子裏頭轉了轉,就看到案上擺著幾本書。
《開局六神裝的我如何在修真界裝萌新》
《擁有預知未來的能力後我不敢睜眼了》
既明:“……”
——
“小師侄,清越小子和我說了,屍鬼的事情不用想就知道定然是有心人所為,不會輕易露出馬腳的。”
唐弈點點頭,道:“我也覺得對方似乎早有準備。”
那夥人身手矯健訓練有素,而且就算不是等閑之輩也必然是消息靈通的人,否則很容易就棋差一步。
當他順藤摸瓜查到周成旭,眼瞅著要從他的嘴裏問出來黑衣人無名的樣貌,‘巧合’的射殺就出現了。
一切不得不讓他懷疑對方早就在暗處觀察。
“我讓你師兄回道觀傳話了,轉告最近諸位弟子出門在外務必要多加小心。”邢燃背著手歎了一口氣。
隻怕漣州城很快就不太平了。
“對了,你師父的天地紅塵鏡,你且收好,回頭待他出關後再轉交給你師父。”師叔將紅塵鏡交給唐弈。
唐弈瞅了兩眼手上的鏡子,乍一看確實跟攤位上的普通銅鏡沒什麼大區別,甚至仔細一瞧還挺破舊。
大概是跟其他銅鏡放在一起都沒人挑它的水平。
等青年進屋找既明的時候,就瞥見男人捧了本書坐在交椅上看得津津有味,唐弈躡手躡腳地關了門。
後院裏砌了一方圓形池塘,邢燃在裏養了好些花紋獨特的錦鯉,鱗光閃閃,他靜下心來欣賞了片刻。
不多時,唐弈的目光就被一旁的武器架所吸引。
師叔喜好收藏些神兵利器,如果在拍賣行看到喜歡的還會一擲千金買下來,但卻沒瞧見他用過一次。
上頭的兵器各個透著寒光,其中一把劍更是在兵器譜中列位第三的日月劍,有“一劍誅妖邪”的封號。
日月劍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為地煞神教第一任教主的隨身佩劍,吹毛刃斷,居然輾轉到了師叔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