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裏似乎有一些失落,楚涵點頭:“嗯。”
聽到對麵人真實的回答,俞稚生都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了,他有些好笑,同時又有些惱火,但這些情緒最終都被他壓了下去。
“好,就按你說的辦,那我們之間算什麼關係?”
“校友。”楚涵猶豫說。
“校友?”男人眼神裏閃過一絲戲謔。
“那就朋友。”
“什麼朋友?”
俞稚生說出這話的時候,楚涵懷疑對方是故意找茬,眼睛盯著人不說話。
俞稚生被盯得心裏癢癢,怕在人麵前露了陷兒,隻好壓低眉眼笑:“好了好了,朋友就朋友吧。你放心,之前是我對不起你,這點小事我是肯定不會拒絕的。”
“那就好。”楚涵似乎鬆了一口氣,他低著頭,白白淨淨一張臉,映著燈光又多添了幾分柔和。這樣的氣氛,讓俞稚生想起了幾年前在公寓裏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場景。
青年坐在床頭上,安安靜靜看書,不食人間煙火似的,美好的不像話。隻不過那時候他一招手,對方就乖順地看過來,還特單純地衝他笑,是個人都能看出來,青年滿心滿眼的都是他。
可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就這麼一隻手的距離,俞稚生抬抬手就能碰到對方,可是他卻不敢。自己的愛人已經不相信自己,感情更是無從說起,俞稚生心底發冷,針紮似的難受,可是到了現在,他竟然還想著要為自己辯駁。
他搓了搓手說:“我之前失憶的時候,跟你說的話不都是假的。”
楚涵抬頭看著他,那眼神讓俞稚生有些膽怯。
他裝作輕鬆的語氣:“說起來我認識你的時候你還不認識我呢,你不記得也正常,但是有一點你得知道,就算我之前混蛋,但我沒把你當成旁的人。”
楚涵聽完這才知道他說的是哪件事,他之前在電視上聽男人提起的時候也是驚訝不已。
事實上在這件事上確實是他當初錯怪他了。但那個時候他們之間已經無可挽回了,不管是因為誤會還是其他什麼。就算是後來知道是誤會,他也隻是微微恍惚半晌,就不再想這件事。
他不確定俞稚生在這個時候又提起來到底是什麼意思,隻是低聲悶悶說:“是麼。”
他這樣的情緒,顯然是不想再提以前的事了,俞稚生怕破壞了氣氛,趕緊站起身揭過話頭:“不早了,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送你回去。”
楚涵擺手拒絕:“不用,我自己打車……”
俞稚生頓腳,轉身輕輕歎了口氣:“如果你心裏還在恨我,你可以拒絕,但如果你放下了,那請你不要這麼急著躲我,我也隻是出於你的安全考慮,畢竟現在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男人的語氣太過平常,語氣裏的擔心也是真的,但是並沒有別的意思。他背光站在那裏,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看著他,單純地像是一位老朋友的提議而已。
楚涵一猶豫,最終還是上了車。
隻是剛上車他就後悔了。車裏的空間狹窄,即使坐在後麵刻意忽視,也難掩尷尬,渾身都覺得不自在。
他這次跟人見麵,原本是為了跟人說在外麵劃清界限這件事的,最後怎麼就一時腦熱上了這人的車呢?越想越覺得離譜,也怪他自己修煉不夠,一碰到有關男人的事就昏了頭了。
楚涵後悔自己的大意,而俞稚生也在反省自己剛剛的表現。
明知道楚涵不愛提之前的事,他還當著人的麵提了出來,這不是往人傷口上撒鹽是什麼?想起剛剛這人低著頭沉默不語的模樣,他就一陣心疼,想著以後一定要謹慎再謹慎,千萬不能再這麼犯蠢了。
他小心地沒有再開口提任何事,到了宿舍樓下看著人上了樓之後才開車離去。
難得沒有爭吵和冷漠的碰麵,對兩人來說似乎什麼都沒改變。
幾天之後,新宿舍樓正式開工,這原本是件讓人高興的事,可就是那噪音讓人受不了。白天還好,就是晚上,施工的動靜太大,吵得人睡不著。
楚涵本來就淺眠,晚上十一二點睡不著之後就很難再睡下。一連幾天了都是這樣。
晚上他實在睡不著了,就開著燈走到窗前,誰知剛靠近就聽到有人在樓下大罵:“叉的你們這幫孫子,能不能小點聲!這都幾點了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他那氣急敗壞的樣子,直接把楚涵給逗笑了,可對麵壓根就沒搭理的,照樣該動工動工。最後弄得全樓的人都非常不滿,連學生那邊也抱怨說晚上外麵的動靜太大了,晚上睡不好覺,白天就在課堂上打瞌睡。
第二天陳路陽就把這件事反應給了校領導,校領導也很為難:“這事確實不妥,不過得有合適的人開這個口,畢竟錢是人家捐助的,不然人家得說我們得了好處還事多,這樣吧等等找個機會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