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最短的咒,便是名。
世上最強大的術,便是聯係。
一切與一切的聯係。
羂索與禦門院朝在兩道洪流的衝擊中無比狼狽,星辰的墜落昭示著他們的苟且之法以及觸怒上天。強製解決一切術式的天逆鉾在風與花的交錯下貫穿了詛咒之王的心髒,乙骨憂太已經收刀,在手中運轉起反轉術式。真人麵目扭曲,再來不及發出任何聲音就在夏油傑手中化作一團漆黑的漩渦,夏油傑轉頭,渾身是傷的中井青子懷抱已經沉默下來的八音盒,蹣跚走來。
安倍晴明以扇在空中輕輕揮出了一個弧線,像是執筆以夜色為宣紙畫了一道落花道軌跡,亦或是一道輕薄靜謐的月光。
他伸出手,從光中取出一支箭矢,交給了九十九朝。
安倍晴明自然從未想過轉生,也不曾祈求長生,否則他在平安時代就不會放棄半妖的血脈。
他走過大陰陽師的一生之後,隻有一個願望,如同禦門院朝單純的想法,他想看一看九十九朝所處的時代。
所以他無法親自撼動這個時代的事物,九十九朝卻可以。
九十九朝也沒有多言,接過箭,搭起,拉弓,瞄準了黑潮與業火。
他曾進入過一個輪回般的圓,收獲了許多咒,也建立了許多聯係,直到現在才發覺,這一切都是為了能讓他在這個嶄新的時代前行。
那麼沒有誰能再阻攔他了。
“陰陽之道,相順不違。破除不淨,袚惡消災。”大陰陽師站在他的身後,將手覆上他的手背,如此祝願。
“好,”九十九朝笑起來,“破除不淨,袚惡消災。”
輝光離弦。
……
涉穀的災變結束之後,東京商業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恢複了正常。
但對於咒術界來說,所有術師們不得不進入了一個紛亂又各方疲軟的時期。
咒術會倒台,包括核心禦三家在內的勢力全部洗牌,五條家反而因五條悟被派往涉穀的行動而獲得比其餘兩家的呼聲更多,即便加茂家與禪院家再不滿,加之二者背地中又還有許多與盤星教、詛咒師的勢力彎繞,隻能看著五條悟坐上了話語權的位置。
這位最強咒術師難得在事後露出沉穩的一麵,對身邊的夏油傑非常有自知之明地說,“其實我也不過是個傀儡皇帝,對吧?”
一樣忙禿頭的夏油傑歎了口氣,戳穿他,“要點臉,自己的事情自己處理,沒有人想要操控你。”
五條悟當即垮起臉,露出忿忿不平卻又不好抱怨的模樣。
災變結束後,確認了兩麵宿儺利用虎杖的心髒存活的計劃告破——天逆鉾既然可以強製解除術式,也可以破壞咒物,包括宿儺的手指化作的力量,可虎杖悠仁的處刑還是需要有人消除,這是五條悟會登台的原因之一。
原因之二就是,在戰後,九十九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獄門疆把五條悟一裝,就帶著伏黑惠去禪院家篡……不是,繼承家主。
禪院家都知道獄門疆是什麼樣的封印物,以認為世界上沒有人能打開這個封印為前提,便同意了伏黑惠的繼承權。
遺囑既然更改為正常的繼承,五條悟也不可能有出來的道理,九十九朝再添上了盤星教贈予的老大的甜頭,短時間內,伏黑惠的位置勉強穩住了,他立刻就把禪院真希給叫回來。
禪院真希倒也回來了,反正禪院家裏沒人知道這個以前立誌要當家主的天與咒縛為什麼願意回來幫助伏黑惠,奇怪極了。
九十九朝:嗬。
後來,詛咒師勢力見咒術會倒台,沒多久就以趁你病要你命的聲勢發難。本就遭遇災變重創的加茂家與禪院家在接連戰鬥下漸漸呈現頹唐之勢。
大概就是在眾人危難之際,九十九朝踹了一腳獄門疆,讓快被憋死的五條悟重新粉墨登場,英雄救……咳,反正就是救了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