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媱糾結了一下,之所以糾結,不光是因為這個找到了答應的小秘密,還有一小部分原因在於她昨夜發現阿鼓對薰池,似乎甚為上心。那會兒阿鼓看到薰池出事時的神情,完全不像是才剛剛認識的同院小師妹,而是好似他們打小就在山院一起長大,關係親密的心頭寶。
可當她這麼認為的時候,又覺得是自己太過敏感,大概是心裏不端正,所以看到的事情也扭曲了。女媱找了個借口,強製壓下那些異樣的情緒,低頭老實寫下自己的小九九。
我知道我的有緣人是誰了。
是誰?薰池驚喜,脊梁骨挺了挺,特別興奮。是阿鼓還是雲?她希望是好好少年!
女媱在薰池手上一筆一筆緩緩寫下那一個字。
鼓?薰池愣了愣,是鼓?!雖然她對鼓師兄的好感沒有雲師兄的多,不過既然緣晶是這樣指示的,那也沒有辦法。更何況又不是她的有緣人,是鼓就是鼓吧!隻要女媱姐姐喜歡就好。女媱喜歡麼?女媱喜歡的話為何今天一天都精神恍惚,悶悶不樂?
薰池搖搖她,不確定問:那姐姐對這結果如何看?
女媱偏頭看向別處,這個問題,她想了一個上午。自認為對阿鼓師兄的印象不錯,除了這廝間歇性犯犯冷場的毛病,大體上還是很有前途的一個少年。要是以後當了長山神,最好快點經曆三道天劫成神,然後帶到她父君母妃麵前,也不至於丟人……親,你想的好遠!
薰池看著女媱麵上緩和的神情,心裏有了大概,於是偷偷笑起來。沒想到女媱姐姐那麼快就找到了有緣人,算算時日,以後要走的路還長。將來會在他們倆身上發生什麼樣有趣的事情?
在一旁落寞的小白龍忍不住推推薰池,壓低聲音悄悄問,“團子,你們在說什麼,讓我也聽聽。”
“女孩子家的事情,你不能知道。”薰池推開黏上來的小白龍,一本正經。
白龍憋屈,隻好又縮回身子哈在一旁。媳婦是天,媳婦是主,媳婦說什麼就是什麼。
“姐姐,你昨天晚上是不是特意又去見了阿鼓師兄?”薰池興奮,幹脆湊到女媱耳邊輕語。
女媱與人分享了自己的秘密,一下子又和薰池親近許多,點點頭昵過去把昨天晚上的經過快速說了一遍。
正當薰池想要打擊女媱那時找的借口是多麼蹩腳之時,大胖子夫子在講台那邊拍了拍桌子,不滿抗議:“下麵偷偷講話的那兩個小弟子,好好聽別人講啊!”
薰池和女媱精神一淩,連忙去看大胖子說的是不是自己。大胖子挑眉,你們以為呢?
他此時正問到白漣,自己心中所願和來五臧山院的初衷。
白漣不答,反問夫子:“夫子,姐姐曾與白漣告誡,五臧山院裏有兩個夫子是老虎屁股摸不得,紅鸞夫子前日報名時我已經領教過,還有一個所指‘身材最豐腴的那個夫子’,想必就是夫子您,可是白漣怎麼看也沒看出您身上的針刺在哪裏,敢問夫子何以受此殊榮?”
這問題問得十分大膽,明明自己都說了大胖子夫子是老虎屁股摸不得的主兒,還往上貼著去找抽。白漣不像那麼傻的孩子,問這樣天真爛漫的問題顯然是有備而來。開小差的那兩個姐們被白漣的話語吸引,放下方才正在討論的問題專心等下文。
大胖子夫子笑眯眯瞅瞅白漣,開口回:“原因有二,其實也很簡單。其一,夫子我最喜歡幹的事情是笑裏藏刀,所以別以為我是最好說話的那一個。”此話說完,特意往薰池和女媱那方巴巴兒瞟了一眼,又道,“其二,是因為我的名字。我還沒有正式介紹,老夫叫做,金彌。”
金彌?!
“我白湮姐姐一直不肯說夫子的名字,我們先前都不知道夫子的大名,還甚為奇怪。沒想到,夫子竟然就是殺生佛首座弟子金彌?!”白漣兩眼冒著金光,崇拜不已。但台下大部分小弟子都不明所以,金彌夫子的名氣很響麼?
金彌現在隱居五臧山院,名聲自然已經漸漸淡去,三百歲以下的小屁孩還沒聽過他的大名也不足為怪。不過有些見識的,比如薰池和女媱,她倆對望一眼,被金彌的自爆家門也震驚了一回。
聲聲感歎,五臧山院可真是個藏龍臥虎的地方,連殺生佛手下的弟子都甘願奉獻於此。
金彌這個名字,若是放在萬年前提起,無論是上麵的九重天,還是下麵的八荒,都絕對響當當的人物。此人其實為鬼修,身世撲朔迷離。什麼叫鬼修,所謂人有人修,妖有妖修,鬼自然也有鬼修。而修道不外乎兩種,不是修仙成神,就是修旁門左道成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