薰池忽然就懂了。
她問:“你當真打算對圓歸下毒手?!”所以才下了血本來和我套近乎攀親戚。
陸吾狹目微眯,先腹誹:什麼叫下毒手,好像本君是無惡不作的大魔頭。然,被戳中心事也不慌,又眯了會兒眼睛,淡定回答:“倘若我想做一件事情,沒人攔得住,就算你是這八荒裏除了瑛雅之外,第二個我肯吐真心的神女,也不要妄想什麼。”
再瞅他那冰冷高傲的俊臉,臉上仿佛寫著:我待見你那是你祖墳上冒青煙,別企圖在太歲頭上動土,摔不死你哦。
立馬的,薰池腦海裏就浮現出一幅老牛吃嫩草的近景圖,任小牧童怎麼拉也拉不動,老黃牛邊吃草鼻子裏還悠哉地哼哼,“哞~哞~”順帶甩甩自個兒醜不拉幾的牛尾巴,趕走圍著它屁股轉的牛蠅。
隻聽薰池冷笑道:“聽得神君後半句話,薰池受寵若驚。”她又伸出雙手朝陸吾一板一眼地抱拳,意在不敢當。而投向他的目光中夾雜銳利和不屈,對望這高大的人物須臾,並無他話,就牽著小白龍往來時的路上走。
薰池的心思,陸吾看得明白。他也知道,要是真的做出對圓歸不利的事情,薰池定然會拚盡全力護圓歸周全。一個薰池不可懼,麻煩的是她身後那些牽連甚廣的靠山們。可如果圓歸確實是帝江轉世,那麼他陸吾也定然會不顧一切喚醒這具脆弱的身體裏,沉睡的帝江。
陸吾眉頭微蹙,背手默視兩個小人離開的背影。
路上,薰池問白龍:“你覺得這陸吾神君如何?”
白龍言簡意賅:“他是壞人。”但凡企圖與他爭搶媳婦的男子以及女子以及妖人,統統都是壞人。
薰池點點頭,若有所思。
一會兒,又問:“白龍,我再問你一遍,你師父從前可有交代過你什麼,恩,和我有關的事情?比如要你來接近我,然後在我身上得到某些好處,或者利用我的關係達到某種目的?”
白龍眨巴了幾下他烏黑透徹的龍眼,似懂非懂,最後滿臉無害答:“沒有。”
“當真?我最討厭說謊的人哦。”薰池停下來,威脅他,心裏還是有些不信,雖然這廝上次問他時,也這麼矢口否認。
“團子,你……你……”他收到自家媳婦懷疑的目光,想表達的感情因為太過複雜,導致“你”了半天愣是連零星片語也組織不起來。他臉本來就被陸吾氣得有些紅,當下紅得能滴出血來,大眼睛裏也布上了一層水汽。
總之樣子十分委屈。
薰池瞧見這比竇娥還冤的小子,便心軟了,連忙安慰他:“好啦,好啦。我就是無聊問問,沒以為你有什麼。你說沒有就沒有,我信你。甭這麼委屈瞧我啦,怪難為情的。”
“哦。”白龍低頭,默默往前走,留給薰池一道受傷的背影。
某女回憶起方才這家夥為了她跟陸吾拚命的架勢,立即負罪感升騰,追少年而去,說盡討好之話。其中詳細種種,在此略過。
僅有一點須得思索思索,乃當時傻了的白龍,就薰池懷疑太極白老他師徒二人對她所作所為是否具有不單純的目的性這件事情上,到底是真不記得他師父最初給他的預言以及曾經幹過的一係列偷窺行為,還是極具水平地撒了謊,最終也隻有白龍自己心裏最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