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夫諸的鄰居(1 / 2)

薰池若有所思。雖然她常年跟在四嶽神君旁邊,對山神界的各個方麵均有所涉獵,但是關於五臧山院最後試煉一事,卻也沒有半點內幕。若非最近高級弟子都在談論最後試煉的事情,她還不知道原來試煉要花那麼長的時間。

裏頭的原因,實在是因為從前有個坑爹的女神在山院建成的頭一遭就規定,但凡進入山院最後修習期的弟子,都要被秘密地送到另一個五臧山院範圍之外的地方,除了山院的夫子和五嶽神君,沒有人知道最後試煉的內容。

一般四嶽神君也不管這事兒,任由瑛雅帶著一批人在那兒折騰。自從瑛雅去了,武夷這兩百年向季河神君請示試煉一事時,總歸得到的都是一個簡單的回答,“照老規矩辦。”

老規矩是啥?薰池不知道。本來也沒在意這些。真到了要輪到自己進山門了,又不好意思再開口去問,問了豈不是有走後門之嫌疑?她頂頂不喜歡這樣的旁門左道。

而按理說,就算山院方麵對試煉內容守口如瓶,那過來人應該有經驗了不是?讓他們對小弟子透露些消息,似乎並非什麼萬萬不能的事情。但,詭異的是所有試煉完,畢了業的弟子,若問他們最後試煉都做了什麼,卻皆是搖頭木楞著。呀?我怎麼不記得了?有些執著的,就每日抱著腦袋苦思冥想,我這一百年裏到底做過什麼事情,為何一點印象也沒有?想了千八百年也沒個結果。

隻有說的最多的一句,便是,“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一覺醒來,卻什麼都忘記了。”

於是一些知情的後來者對五臧山院第三百年充滿了期待,想要做那第一個可以清楚知道自己到底去做了什麼的人,也想要知道到底是什麼玩意兒非要搞得這麼神神秘秘不讓人曉得。成功者至今還未出現。用武夷院長的話來說,那就是一群無知的青少年,跟了一個坑爹的老狐狸,到最後還不知道自己被坑在哪裏。(瑛雅:你老母的,老娘我這是奇思妙想好不好!)

再說當下,薰池既然明白此刻問雲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便將問題放在一旁。反正以後自己也會經曆,到那時候不就全都知道了。她就是這樣的脾氣,對待任何事情都不急不緩,穩當沉靜。

“那師兄這時候又是去哪兒?”

“阿鼓陪我去宗主園瞧瞧我家那隻腓腓獸,前些日子不知吃了什麼毒物,上吐下瀉著呢。”雲側頭瞅瞅阿鼓,哥們,我可是盡量給你們製造了輕鬆的氣氛再把你帶進話題裏,別說我不講兄弟義氣!

阿鼓卻並不領情,黑著那張臉,站在樹影明滅中沉默不語。

薰池道,“我今日還沒去瞧夫諸,不知道這家夥有沒有再惹禍,正好隨你們一起去吧。”已是一派自然,笑吟吟麵對兩個師兄,好像那日阿鼓醉酒後發生的事情全部忘掉。

她心中有語:我小爹爹經常說,不要總記著那些無關痛癢的事兒,自己鬧心有啥好處?這叫豁達。所以長歲時常會忘記他曾調戲過哪個女山神,以至於人家哭哭啼啼跑上門討債,還在門口摸著腦袋問,美人你為何哭得如此梨花帶雨?

阿鼓聽到這話,不由微微詫異,終於把目光投到避之不及的薰池身上。

她若討厭他,這會兒不是應該匆匆話別天雲,回自己屋子裏躺著清淨麼?!可她說要與他們一起去宗主園,那她這是不討厭他的表現嗎……

完了,這廝又開始新一輪的誤會。把人家的豁達當希望,心裏的火苗又竄起來叫囂。

阿鼓還是太年少,又是個鑽牛角的性情。倘若他能夠第二天就去給薰池大大方方道個歉,兩人涇渭分明也好,委曲求全也好,現在也不至於如此尷尬。

或許再不可能像其他師兄弟姐妹那樣坦然地相親相愛,也能做個點頭之交,在不近不遠的地方注視對方。

“好啊,那就一起去吧。”雲汗顏,兩百年裏從沒見過自家兄弟如此抽風。扯著神經質了的鼓,率先走向通往紅棕林的清幽小徑。

話說夫諸這頭傲嬌的畜生,自從薰池被陸吾拎去昆侖,放了它鴿子之後,就一直在宗主園裏做拆人家的勾當。

這廝一開始是獨自蹦躂,先毀了自己的小棚屋,又用犄角頂歪了周圍所有的柵欄。其他小棚屋裏的獸獸,都伸長了脖子瞧它發瘋的模樣,具是十分驚奇這世上竟然還有如此能鬧騰的生物。

而看守宗主園的弟子皆知夫諸是薰池的坐騎,看在主人的麵子上不敢對它施以顏色。

這可倒好,給了夫諸得寸進尺的機會,自己在宗主園裏開起染坊,後來獨自鬧久了發覺一隻獸的胡作非為甚是無趣,便換了心思去騷擾隔壁的小獸獸。

隔壁那隻獸,四肢矯健,塊頭巨大,尤其是腦門上的獨角,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從麵相上看,這不是隻脾氣溫順的主兒。卻愣是被夫諸磨得沒有脾氣,任由它拆掉自己的棚屋,跟著它一起風餐露宿。夫諸腦袋一揚,它還十分給麵子的幫它拆了再隔壁那隻獸的半堵牆,大約夫諸是想招募同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