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夷聽得息子的話,微微一愣。
息子是見過琉淨的,當年息子和他成婚,兩人去想冥界送請柬時,見過琉淨。
琉淨長得並不出眾,不過笑起來整張臉就亮了,她笑著對息子說“恭喜”的時候,息子至今清晰記得,所以於兒的笑容才叫她那麼容易想起來那個相差十萬八千裏遠的神女。
隻是一個笑容。
冰夷身為黃河水神,黃河與黃泉相連,所以與冥界的來往甚多,不過他見過琉淨的次數也是寥寥無幾。
因為琉淨身上的病,不能見到濁氣,就如她的名字。隻要一沾到濁氣,輕則病上幾日,重則危及性命,冥王常常頭疼這個女兒,琉淨很愛四處亂跑,不過是全副武裝,所以許多人不知道罷了。
後來琉淨不知怎地,忽然犯病犯得嚴重,直至最後香消玉殞。
息子不提,他都忘記了這個命運坎坷的神女,畢竟已經是十幾萬年前的舊事。
女人,總比男人敏感一些。
“你這一說,我也覺得有些像。”
“她身邊還跟著幽冥雙蛇。”息子繼續發揮女人豐富的想象力,把兩人的聯係又加深了許多。
冰夷讚同地點點頭,據他所知,琉淨曾經也養過一條幽冥蛇,也就是傳說中八荒裏,最後一條蛇母。那蛇母十分得冥神器重,專門放出去對付那些不聽話的惡鬼。不過自從琉淨死後,這蛇也沒有了蹤跡,而以於兒身邊的幽冥雙蛇的年紀來推斷,應該就是那條蛇母的孩子。
琉淨的幽冥蛇母生出的幽冥雙蛇,跟在與琉淨樣貌相似的一個凡人女孩身邊?
“他爹,你說她們兩個人會不會有什麼牽連?”息子興奮了。
“八荒之大,有巧合也不足為奇,這事兒說不準。”說不定是幽冥雙蛇瞧見於兒的長相和他們母親的主人很像,就跟了於兒。
“如果真的與琉淨仙子有關,咱們家兒子的眼光還真不俗!”其實息子興奮的是這個。
冰夷把息子放在床上,開始解自己腰帶,“為夫覺得眼前還是給咱們家兒子造個妹妹出來比較靠譜。”
……
當這頭的兩個成人在造人的時候,另一個房間裏的兩個小人也在那兒琢磨雙修的事情。
薰池有些苦惱,因為有些看不懂《無上禦術》的第二章。第一章雖然也折騰了很久,不過如何修煉是講得清清楚楚,就是要男子出陽氣女子出陰氣互相融會貫通,美其名曰:“始源。”
而這第二章,叫做:“生歡。”沒有任何修煉的步驟,隻給了他們一句話: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風十裏不如你。
薰池就三滴汗掉落腦門,這是叫她念情詩嗎?!
盡管她那什麼,可是這麼肉麻的情詩,實在是想咬自己的舌頭。
也有隱隱的方向,覺得應該是向某一個方向,可是薰池就是有些跨不出那一步,簡單來說,還是女兒家的羞澀。
小白龍倒是比薰池坦然許多,抱著書把這行詩念了十幾遍,一點也不嫌膩味。
最後他說:“團子,我念著這句話,就覺得自己變成了春天裏乘風飛翔的鳥兒,飛過碧波蕩漾的湖泊,飛過馥鬱的樹林,飛過團團花錦,隻為來見到你。”
薰池渾身抖了三抖,臉黑,“小白龍,你是不是恢複心智了?”不然怎麼會說得出這麼流利肉麻的情話,還說得這麼天真爛漫,這麼天地可鑒。
白龍眨眼睛,“團子,你這是表揚我的意思麼?”
他知道他一直被別人背地裏罵傻,他雖然傻,也知道傻的意思,他覺得自己不傻,他哪裏傻了?!
那無辜的表情,薰池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若非傻了的白龍,如何會有臉說出這麼,這麼......的話。
“團子,我讓你感受一下!”白龍轉瞬又沉浸在自己的興奮勁兒裏,強拉了薰池的小手,放在自己胸口,“把眼睛閉上。”
我能不閉麼?薰池想抽回自己的手,臉有些紅。
白龍哪裏會肯,“快閉上。”
薰池無奈,勉強閉上了眼睛,心卻是無法一下平靜下來。她能感受到手掌處傳來的,白龍胸中強勁有力的心跳,“撲通,撲通。”
“我想帶團子去看洞庭湖邊春天初生的蘆葦,裏頭水鳥在睡覺,我偷偷溜過去,然後哇地一聲嚇它們,驚起許多飛鳥呀呀呀尖叫,撲騰著翅膀逃跑啦。我還經常去洞庭湖裏摸河蚌,有些不起眼的河蚌裏頭藏著很大的珍珠,還有可能是黑珍珠,我幫你撬開來,你看到裏麵的驚喜一定會拍手歡呼。隔壁一坐山上還住著隻愛漂亮的鳳凰,我幫你去拔了它的漂亮的尾巴毛繡在裙子上,一定十分好看。”
本來薰池有些浮躁,聽著聽著,漸漸被白龍帶入,也跟著他想象起兩人一起遊戲人間的畫麵,有一點點幼稚,不過是最真實最動人的樣子。聽到最後一句,薰池噗嗤笑出來,道:“我才不要鳳凰的羽毛,那隻鳳凰肯定會一直追著我後頭要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