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甜在醫院住了幾天,因為是輕微傷所以很快就能出院。
這幾天裏麵,有時候是何曼來陪護,有時候是陸忱。後來慢慢恢複以後,薑甜白天一般就自己在房間裏琢磨畫畫。
她喜歡那種房間裏隻有自己一個人的感覺。時間自己支配,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沒有任何拘束。
很自由。很舒服。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挺久,她也知道自己和男人已經結婚了,感情很好。但或許是失憶的緣故,自己的記憶和思想都停留在一年前,所以還是和媽媽,或者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才更有安全感。
拆了石膏,傷口基本已經不疼了。護士小姐說明天換完最後一次藥就可以回家修養。
這天上午天氣不錯,薑甜一個人在床上畫畫。
因為失憶的事情,她最近拿著板子都不知道怎麼畫畫。自己有飛一般的進步當然是好事,但對於失憶的薑甜來說就不是這樣了。
她翻著看了看相冊裏自己近期的幾幅作品,和一年前相比,自己不僅換了筆刷,人體結構更好了,畫風更加明確,而且還養成了很獨特的一種眼睛畫法。
這一年裏她畫了一百多張圖,畫技一點點在變化,最後是質的飛躍。
可是薑甜現在的腦子在一年前,再加上起碼幾個星期沒碰畫筆,手感全無。
不僅如此,她還要一點點慢慢研究自己進步之後畫法。不然光憑她這一年前的腦子,根本就畫不出來。
再加上那件質疑她抄襲描圖的事情,弄得壓力很大。
小姑娘拿著筆畫了幾幅草圖都覺得不行,甚至和自己的例圖都相差甚遠。她畫了一兩個小時也沒畫出來自己滿意的東西,心裏越發著急。
同時還有極大的愧疚。
其實,因為抄襲的事情,已經有很多金主來找她退單了。
雖然薑甜心裏不舒服,但她理解。別人不想約有黑曆史的老師很正常,她也不好拒絕別人退單。
但有一個小姐姐。
頭像看起來很凶,是那種很禦很拽的外國女明星,披著一頭綠毛,在給鏡頭比中指。
感覺上就很不好惹。
她在薑甜住院期間,一直給薑甜發滿屏問號。
薑甜本來以為對方也是退單的,卻沒有想到對方是要催她快點畫。
雖然這個催稿的過程讓薑甜心驚肉跳,多次因此而不敢看手機。
因為,對方幾乎每隔半個小時,就要發一條:
“畫完了沒?”
“畫否?”
“可以了嗎?”
很可怕。
但是對方越是這樣期待。薑甜就越畫不出來。
她本來就因為自己的問題把單子延誤了這麼久,現在又畫也畫不出來,心裏更覺得過意不去。
少女糾結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決定拿起手機,給那個叫“煩不煩”的小姐姐發了道歉信息。
“實在對不起!!!!!(我給老板磕頭)”
“最近三次元出事,畫了幾幅草圖都不太找的到手感。這一單我就不收您錢了嗚嗚嗚,但是還會堅持畫完!(跪地)”
“有可能發揮的不好,也有可能和例圖有些差距。”
“到時候畫完還是會給您發的,希望您不要嫌棄www”
薑甜發完心裏還是忐忑不安。
她一看“煩不煩”的那個頗為拽姐的頭像,再加上對方之前說話的語氣,也實在讓她害怕。
隻發問號還不斷地戳,讓人特別有心理壓力。
就,氣場不合。
薑甜從小性格軟,有點溫吞,還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