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是一種很遙遠又神奇的事情。
在很久之前,小姑娘一直都這麼想。她做夢也沒有想過自己會和陸忱談戀愛,更沒有想到會真的和對方組成家庭。
最開始見到對方的時候,也純粹是被外表所吸引,所迷惑。
所有人類都是膚淺的動物,無論男人還是女人,薑甜當然也是一樣。
第一次看到陸忱的時候,心髒就怦怦怦地跳,整個臉也發紅發燙,像是所有思春期遇到偶像的少女。
那時候覺得自己不會和陸忱談戀愛,是因為有一種距離,高不可攀。
但後來了解之後也仍然覺得不可能。但那時候的原因卻是覺得陸忱這個人危險。
獵物對獵人總會有一種天生的感知,恨不得跑得越遠越好。
陸忱腹黑又陰險,像躲在暗處注視著的蠍子,是黑白分明界限裏的黑。
隻是,事情似乎永遠都和她預想的不同。
——
吃完飯後,陸忱陪著薑甜去看電影。
其實本來可以在家裏,但小姑娘卻覺得,要去電影院才會有不一樣的感覺。
私人影院,裝修不錯,環境也更安靜一些。
薑甜選的是喜劇,很有名的一個創作團隊出品。
這部電影年底剛上映的時候口碑就已經很好,隻是薑甜那時候天天悶在家裏自閉,也沒有來看,現在總算是來貢獻票房了。
她看電影的時候總喜歡買一些吃的和喝的,奶茶加爆米花,有時候也會買冰淇淋。
似乎這樣才更放鬆。
影片放映時,小姑娘一直專心致誌地看著。好不容易到了劇情沒有那麼緊張的時候,才將注意力從大屏幕上移開,悄悄看了一眼旁邊的陸忱。
電影微微的光打在男人的臉上,給清雋優越的五官又平添了一抹迷離的色彩。鼻梁高挺,眉眼深邃。
薑甜看了他一下,臉紅了紅。
然後又很快挪開視線,轉回到屏幕上。
女孩子盯著大熒幕,裝作若無其事,心裏卻撲通撲通跳個不行——
她對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感到緊張。
少女深吸了一口氣。
白淨的右手先是在褲子上蹭了蹭,然後才悄咪咪地在黑暗裏朝著男人的位置伸了過去。
指尖摸索了半天,終於將將觸碰到了對方的手。然後像一尾靈活的小魚,鑽進男人的掌心,鼓起勇氣握住。
陸忱的手並不算熱,反而是一種清涼的溫潤感。
小姑娘的手被包裹著,好像是夏天在外麵被曬到快中暑,跑到小賣店裏打開冰櫃的那一個瞬間。
這的確是需要勇氣的。
薑甜不算是主動的女生,所以這對於她而言已經是一種極大的努力。
隻是簡單的牽手,小姑娘就已經是心跳飛起。
她不用看都知道,自己此時的臉一定紅得像一隻大番茄。
她緊張的不行,陸忱卻依然無比淡定。
男人甚至都沒有轉過頭來看她一眼,不動聲色地目視前方,表情也沒有任何波動。
他隻是穩穩地抓著她的手,輕輕地捏了一下。
然後握得更緊。
薑甜隻感覺心髒一直在跳,在胸口跳,在耳邊跳,整個人都不自然。像是身體所有的感官都暫時離崗,彙聚到被對方握住的那隻手上,靜靜感受著。
那種肌膚與肌膚之間相碰觸的,細膩而奇妙的感覺。
使得她好久好久,注意力都沒法再回到電影上。
——
看完電影,兩個人在附近的一家法式餐廳吃了晚餐。
陸忱在外麵的時候總是好好先生。僅是俊朗的五官和挺拔修長的外形就已經足夠矚目,再加上得體涵養的舉止,考究的穿衣搭配,很難不吸引來自外界的目光——是個女人就無法抵擋。
薑甜同樣也是女孩子。
所以對周圍女生向陸忱看過來的眼神也格外熟悉——就跟她看到帥哥的時候也是一樣。
隻是少女神奇的發現,不僅有小姑娘看他,居然也有男生在時不時盯著看。
薑甜坐在陸忱對麵,被迫接受著周圍時不時的烤視。
她稍微有一點點難為情。
而陸忱隻是靜靜地關注著她,會看到小姑娘在人多的時候臉上不自在的表情。
好像手不知道放在哪,刀叉該放在什麼位置。
像一隻進入陌生環境,迷茫的小兔子,吃起東西來也是安安靜靜的,很可愛。
他以前不知道要怎麼接近她,怎麼才能離她更近一點。
不知道是要裝作內斂一些還是霸道一點,又或者是幽默風趣,還是沉默寡言。他總是一點點在試,用外表迷惑對方,再不動神色地冷靜觀察女孩子微小變化著的表情。
喜歡一個人,會這樣不自覺去做。
不確定對方的內心,卻想要贏得最後的勝利,便隻能不擇手段。
隻是陸忱很早就發現,其實一切都很簡單——小姑娘實在太小太嫩了,連一點社會經驗都沒有,頭腦也簡單得不行。
他隻要對她笑一笑,喂飽她,小心維護好自己見不得光的那一麵。
一切就都是水到渠成。
從餐廳出來已經是夜幕降臨,華燈初上,兩個人隻是在附近的商業中心逛了逛。百貨大廈三樓有薑甜常去的一家飾品店,裏麵有女孩子用的發卡和頭繩,以及各種毛絨玩具。
薑甜選了幾個很可愛的小夾子,還有一個帶著黃色鴨子圖案的帆布包。
她總是喜歡各種看起來很可愛的東西,在陸忱眼裏,就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兩個人路過飾品區的時候,薑甜還看到了一個特別可愛的兔耳發箍,毛茸茸的,長長的耳朵,又白又粉。少女的腳步不由得停下來,盯著看。
最後用手從架子上拿下來,揚著小臉,黑沉沉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看著男人。
陸忱低頭看著她,不由得笑:
“想要我幫你戴?”
小姑娘也不說話,隻是兀自搖了搖頭,然後又將手裏的舉得高了一點。
男人心領神會,卻還是有一些遲疑。
他蹙了蹙眉,語氣裏第一次有了一絲的不確信:
“你……想要給我戴?”
誰知他話音剛落,少女很快點了點頭。
“嗯嗯!”
她仰頭望著他,黑葡萄似的大眼睛裏閃過一絲興奮又激動的光芒,看樣子十分期待——
隻是,這種期待讓陸忱有些為難。
“你覺得……適合麼?”男人的表情和以往都不太一樣,有些為難的又問了一遍。
“試試嘛。”
薑甜很確信地點了點頭,纖細的手臂仍舉在半空中,笑嘻嘻的,突然有一種過分頑皮和活潑的感覺。喵喵尒説
陸忱喜歡她,已經到了一種溺愛的地步。
他看著她,實在不忍心讓少女的期待落空。哪怕內心窘迫,卻還是微微俯下身去,讓薑甜伸手幫他戴上。
看著成果,小姑娘開心得笑起來,露出一排小白牙,雙眼明亮。
小臉上洋溢著一種明顯的興奮——
陸忱穿著質地考究的黑色風衣,可以看到裏麵筆挺的西服和手工襯衫,領帶也係得不偏不倚,渾身上下都是穩重又精英的感覺。
但這樣的男人,腦袋上卻戴著一個與他氣質極不相符的兔耳朵發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