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尋安來的時候,剛好就看見了這一幕,加上陳老大的表情,怎麼看怎麼有一股黯然神傷的感覺。
“叔,這是欣妮讓我給你帶的棉襖,天冷了,你穿厚點。”
“哎,哎,好,好。你……自己來的,欣妮最近咋樣啊,可有啥想吃的?”
陳老大手上動作一停,兩隻手顫顫巍巍的從王尋安手裏接過那個棉襖,眼圈登時一紅。
“挺好的,就是最近天冷了,沒讓她出來,我看你這店裏平時也挺忙的,你要是忙不過來了,就去找個人說一聲,我過來幫幫忙。”
王尋安道。
世界上沒有人一開始就是壞人,即便是搞得家破人亡的陳老大,在年輕時也給了欣妮一個比較溫馨的童年,所以她現在才能這麼無憂無慮,是以,就算是為了他養了欣妮,他也應該對他好一些。
“哎,好就行,那你娘呢?這冬天了,她的手總是一冷就裂口子,我不是買了雪膚膏,她用了沒?”
陳老大點了點頭,低聲念叨了幾句,然後又忽然提高音量,問了問楊氏。
擱在以前,他是沒臉問出口的,可是現在啊,他是越來越覺得無所謂了,反正那些事情已經發生了,他改變不了,唯一能做的,就隻有彌補自己所犯下的錯誤。
“今年還好,娘的手還沒見裂口子呢,等我回去了我跟娘說一聲,讓她平時多注意些,把那雪膚膏用上,省的到時候裂了口子疼。”
“哎,好,好。”
陳老大又是點了點頭,繼而就沒有了旁的話。
王尋安見狀,也就跟陳老大道了別,他還要去賭坊一趟,忙完要趕緊回家複命呢。
“棉襖送過去了?”
回到家,王尋安先是在廚屋裏坐了一會兒,他這一身寒氣,不能直接回屋裏。
“送過去了,對了,娘,他說你每年冬天手都會裂口子,讓你趕緊把雪膚膏用起來。”
王尋安把手放在鍋底門前烤了烤,又往裏麵添了柴火,平時楊氏一個人做飯,既要顧著炒菜鍋,還要忙著大鍋,著實累的很,王尋安盯著鍋底裏的火看了一會,心裏有了想法。
“尋安?尋安?”
“啊,娘,咋了?”
王尋安一個激靈,思緒也瞬間回籠。
“我問你,他還說啥了,你想啥呢,我叫了你好幾聲你都沒聽見。”
楊氏翻炒著鍋裏的菜,覺著差不多了,就拿了一雙幹淨的筷子夾了口菜放到嘴邊吹了吹,然後才放進嘴裏嚐了嚐味道。
今個的菜炒的是醋溜白菜,還有醋溜土豆絲,這欣妮最近總愛吃酸辣口的菜,她也是絞盡腦汁的變著花樣做,這不,做了幾天,今天還是又變成了這兩樣,不是她不想做別的,實在是她技窮了啊。
“沒說啥,就是問問最近欣妮咋樣,我看他也挺忙的,給他說要是有事隨時可以去找我。”
王尋安想了想,如實的把所有對話都說了出來。
其實這些日子他也看明白了,自打郭氏死後,娘也比較惦記陳老大的生活,雖然嘴上不說,但是他每次過去送東西,拿東西,娘都會問東問西的。
“中,你去看看欣妮,這飯好了。”
“好。”
王尋安點點頭,站起身子去堂屋去了,欣妮正在裏屋做護膝呢,聽見外麵有腳步聲,就趕緊給東西放到了針線筐裏,然後又把針線筐放到了桌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