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爺喝完最後一口湯，笑的眼睛都彎起來，道：“那半年可愁壞了父皇母後，誰都不知道你幹什麼去了，萬沒想到你是去欺門奪玉了……若是叫父皇知道，當時就要打斷你的腿！”
猝不及防的被人翻出過往，蕭夜寰卻半點情緒波動也無，隻略思襯了下，道：“穆雲左告訴你的？”
八年前的驚天手段恍若平常，平淡的甚至不值一提。
可蕭夜冷心裏卻清楚，即便過了八年，那場三花國的月魂血案，仍舊叫有些人心中發冷夜不能寐，那鬼神莫測的手段也依舊讓當事人如墜夢魘不得解脫。
那一場月魂案，足足讓健忘的江湖談了八年，那隱藏在雲遮霧隱背後的黑手，也終於在無數的話本子裏露了個詭秘的影子。
而現在，那影子的輪廓逐漸與帝王衝和，依稀便是當年殺伐果斷手段詭譎的少年謀士。
“他也有份？”小王爺饒有興致的略提了嗓音，心思轉了轉，道，“算算時間，他當年也不過10歲，能做什麼？”
頓了頓，聲音裏摻了笑：“難不成他也是個麵白心黑的？那麼點年紀就敢萬裏迢迢去三花搗亂？”
蕭夜寰也微微一笑，並不接茬，隻道：“他是個什麼肚腸你心裏清楚，就這件事，你可以問他一問，”頓了頓，慢聲道，“問問他當年千裏送死是為什麼？朕也想知道。”
小王爺目光落向鉤戈殿外矗立的人影，唇角略微一勾，似乎真上了心，停了停才轉回視線，道：“哥，要平三花，可借塔木圖的道！”
蕭夜寰眼睛不易察覺的彎了彎，斥道：“胡說什麼，三足鼎立，和為貴，哪個要平三花？”
“當然是……衝和第六任國君、當今陛下、名夜寰號永和的你啊，”小王爺不緊不慢的喝了口湯，眼角眉梢都是成年男人的睿智，平日藏在懶散隨和麵目下的銳利盡數浮上眼角眉梢，“早在你做太子時就定了心要平三花，滅火璃，統一天下，所以一力推行新兵政，改貴族勳爵製為天下大選製，頻頻封賞武將。撤換宋明遠、韋環等一幹弄權朝臣，扶寒門抑貴族，最重要的是——”
他停了停，機靈靈的看向表情莫測的皇帝陛下：“軍權在握，可衛家國——這才是你這些年一直在做的事，哥哥，你在一點點架空掣肘你的大臣啊。”
他放下碗，唇角的笑帶了三份寒氣：“父皇在位時，他們以禮儀、規矩、德行將父皇的手腳束縛的死死的，動不動就要直斥君上以示氣節，文人清流、高門貴族，你才不會任由他們繼續製衡你！”
蕭夜寰眼裏的笑意更深，嘴上卻仍是不輕不重的道：“所以？”
小王爺笑眯眯道：“所以臣弟為您建立了八卦部，那些人心太野，一不小心就把三花的那些破事兒八卦了個遍，有些還怪有意思的。”
“比如？”
“比如三花皇室人均短命，暴斃！負責駐守三花第一大關謹嘉關的三軍統帥王白淼年老，垂死啦！”
他一副幸災樂禍普天同慶的模樣，逗的蕭夜寰都忍不住笑，道：“王白淼是名將，不許這麼沒禮貌！”
“嘖，”小王爺說，“若是他棄暗投明為咱衝和效力，臣弟能一天三柱高香盼他千年王八萬年龜的活著，可他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