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六零村醫(17)(1 / 3)

“建國,你與建民負責用托盤端早飯。”

“好,小姑,好香啊?”小建兵已經六歲多,聞著屋內散發的香味,小鼻子聳聳,咧著小嘴,樂嗬著。

一碗散發著肉香味的米粉,再澆上一點點的山胡椒辣椒油,那滋味能饞死人。

“饞貓,快去坐好,不要巴在門口。”楊清笑眯眯的趕走幾個侄子侄女。

“好,謝謝小姑。”幾個孩子現如今也是成功被洗腦的,他們心中,小姑做的美食是全天下最好的美味,還有長幼有序,尊敬老人,愛護幼小,還有禮貌禮儀都是楊清親自洗腦,孩子們雖然是農家的孩子,可正常的規矩禮儀,卻比大半人家的孩子們都強。

走出去,除了穿的比城裏的孩子差一些,其餘的可一點也不輸那些城裏的孩子。

幾個孩子大的牽著小的,不蹦不跳的去到堂屋。

在堂屋的臉盆架前,大的從邊上的矮櫃上取下熱水瓶,倒熱水加冷水,一個個的洗手,看的顧奶奶直點頭。

楊家的孩子,一個個的都規矩有禮貌,講衛生,真是教的不錯。對於楊家她是喜歡的。

一家人吃飯的時候,外麵的院門有人敲的咚咚咚作響。

楊建國要起身,楊清壓住他,製止道,“我去,你專心吃早飯。”披上厚棉衣,楊清走了出去。

“是你,咋來了?”楊清很是詫異,來的人是覃三丫(覃雪),提著一個大行李袋。

覃雪淡笑道,“我回來有事,順便來看看你。年後我要調去隔壁省,距離有些遠,我給你留個地址,到時候咱們可以寫信聯係。”

“行,恭喜你啊。”楊清從首都回來後,就告訴覃三丫她的工作安排好了,在省城一家國營飯店。

這可是頂頂好的單位。

覃雪歡歡喜喜的離開,去了省城,轉眼過去了半年多,她一直也沒有再見過覃三丫,沒想到,人家還主動來找她。不求她還來找她,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心裏詫異,可臉上依然笑嘻嘻的。

這覃雪搞什麼鬼。

其實覃雪不是搞什麼鬼,出去上班半年,覃雪經曆了尋常人沒有的經曆,以前的刻薄自私還有嫉妒成性,都改了不少。

走出去才發現,比楊清過得好的人多的是。真要嫉妒,也得是嫉妒那些人,至少楊清沒有看不起她,在外麵看不起她的人一大把,那些人才高高在上,看人都是鼻孔朝天。

與外邊的那些高貴人相比,對於楊清的嫉妒,在她心底徹底的消失。有什麼好嫉妒的,她現在過得都比楊清好,雖然想逃離臥牛村逃離自己的那個家,但又想與村裏有一絲羈絆。

這羈絆……楊清。

“我也恭喜你,恭喜你新婚快樂。”

送上嘴上的淺淡祝福。

“進屋坐會兒去。”楊清邀請覃雪進屋。

覃雪搖搖頭說,“不了,我馬上就要走,明天還要上班呢?”

從行李袋中掏出來一包糕點,遞給楊清然後飄然離去,那背影有了那麼一點瀟灑。

望著遠去的覃雪,頗有些感慨。

這是和解了,覃三丫是想明白了的活通途了還是被社會毒打過以後,隻是消除了對她的敵意。

她不知道,隻是但願這人能想明白,以後活的更明白一些。

…………

一九六八秋

兩個小蘿卜頭,歪歪斜斜的踢著小短腿不停的噠噠,“媽媽,媽媽。”

大的三歲多,小的一歲多點點,被大的扶住,兄妹倆踢著小短腿,跟在媽媽身後。小嘴還不停的吧啦吧啦。

小的剛剛才學會走幾步,但腿很有勁,小短腿踢噠的蠻起勁。

在衛生室忙活的楊清,兩條腿被兩個小可愛抱住,小家夥們仰著小腦袋,烏溜溜的大眼睛望著她,眨巴眨巴的萌化了楊清這顆老母親的心。

“真叔,你等下,我抱兩個孩子上炕。”楊清對著病人歉意的說道。

坐在炕上林真,擺擺手說,“沒事,我不急這會兒。”秋收已經忙完,就是上山摘山貨也弄好,現在已經是深秋,他們這邊已經開始貓冬。

第一場雪已經在前段時間下過,積雪才融化不到幾天。

他今天早上做事,砸到了腳,瘸著,跑來處理消炎巴紮下。

確實不急。

兩個小的,仍由媽媽抱著他們,小臉還在媽媽的懷裏滿足的蹭蹭。坐在炕上,也不動,隻是望著炕桌上的小人書眨巴眨巴他們好看的大眼睛。

看不懂也喜歡翻,喜歡看,有時候還看的津津有味,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兩個小天才,看的懂呢。

兩小乖巧的坐在熱乎乎的炕上,也不鬧騰,自己翻著小人書。

楊清繼續幫忙處理傷口,剛忙完,厚重的門簾又被掀開,吹進來一股子冷風。

是村裏新來的三位女知青走了進來,中間的一位用手按住肚子,臉色蒼白。

“楊大夫,快幫蓉蓉看看,她肚子疼的厲害。”

左邊的一位女知青也不看看屋裏有沒有其他的病人,進門就喊,嗓門大,驚得楊清耳膜都快破掉。

“扶她先上炕,在那邊,別過這邊來。”這邊已經有個男人,不合適。

“哦,好的。”進門見到還有其他的病人,那位穿深灰色棉襖的大嗓門女知青,立馬乖乖的閉嘴。

一左一右兩人扶著中間的那位蓉蓉上炕。

兩個孩子靠著牆坐著,也不說話,隻是抬眼望了那一直哼唧的阿姨。

大兒子顧意安心裏不喜歡,沒來由的不喜歡:阿姨不是好阿姨,看他和妹妹的眼神都帶著惡意,他不喜歡,等下要告訴媽媽。

等爸爸回來還要告訴爸爸,讓爸爸保護自己與妹妹還有媽媽。

那阿姨討厭死了,看媽媽的也帶著惡意。

小意安也在跟著媽媽學習功夫,在村裏六歲下的孩子,沒有一個是他的對手。

送走林真叔,楊清倒水洗手,然後走過來擦擦手,問,“陳知青這是怎麼了,肚子不舒服還是痛經?”

躺在一邊蜷縮著身體的陳蓉蓉早已收起那惡意滿滿的眼神。轉換成一個柔弱可憐的弱女子白蓮花模樣。

眼淚都在眼眶中打轉,楚楚可憐,一般男人都會受不了。

從下鄉到臥牛生產隊,陳蓉蓉就瞧上了從部隊休假回村的顧朝陽,高大,帥氣,還有一個好家世。她來了以後一眼看到顧朝陽就認出來了,她也是首都人,她爸爸與顧朝陽的媽媽在一個單位。

幾年前她有次去爸爸單位找爸爸拿東西,遇到過探親回家的顧朝陽。他是去他媽媽單位接媽媽下班的。

也是因為當初多看了幾眼,她爸爸還解說過顧朝陽的家世。她爸爸也沒有想到,那時候才十四歲的就已經情竇初開。一眼就相中了顧朝陽。

可沒有想到,以為自己不會再見到顧朝陽,沒想到今年高中畢業她下鄉見到顧朝陽是在下鄉的生產大隊。

還結婚,有了孩子,娶的還是個村姑。這讓她無比的氣憤,氣憤什麼,估計是氣自己怎麼不早點在遇到他,自己如果能嫁給他就更好了。

雖然自己比他小了很多,可她是不在意的。

一肚子的火氣,嫉妒,全澆在楊清的身上,為此她還幻想著隻要讓他們離婚,她就能插足進去。

隻是沒有找到什麼讓他們離婚還能隱藏自己是幕後推手的辦法。

一直就這麼幹耗著,她快急死了。今天還肚子疼,不得不來找村姑看病,想想心裏就難受,心裏越難受她的肚子就越疼。

疼的她想暈過去,不要見到眼前的村姑才好。

可惜的是,沒有暈過去,身邊還有兩個討厭的孩子。看著就心煩,什麼愛烏及烏,那不可能。

楊清的感知敏銳,從陳蓉進來就發現了她對自己有敵意。

怎麼來的敵意,她不知道,也不想深究,隻是知道這種人,還是被社會毒打的少,自己以後冷眼旁觀就好,未來有的她罪受。

不說話,眼帶淚珠,換成是男人,可能還心疼一下,可換成楊清,不可能,也別給她說醫者仁心。她夠仁心的,但不聖母,麵對對自己敵意滿滿的陳蓉,她可做不來仁心。

見她半晌也不回答,皺著眉頭問另外兩人,“她到底怎麼了,也不說話,眼淚巴巴的望著我,有什麼用?你們幾個倒是說明白,是怎麼了?”

依然是那個身穿深灰色棉襖的女知青小聲的說道,“是那個來了,肚子才疼的。”

“痛經是吧,來我這裏也沒有辦法,你們扶著她回去,燒點開水,用毛巾打濕擰幹多敷敷肚子。如果有空的吊水瓶也行,裝水開水,蓋緊蓋子,保證不滴水出來,也可以隔著一層兩層貼身穿的衣服,然後上麵放裝滿開水的吊水瓶在肚子上,喝點紅糖水。”

有辦法,但楊清就不願意為陳蓉費那個事。她的醫術加上丹藥,能治好身體極差的韓非,這點小毛病,也一樣能治。

隻是她不願意治。

陳蓉真的事疼,很疼很疼的那種,一把使勁的抓住楊清,臉色蒼白的懇求,“求你了,救救我。你不能見死不救,醫生就該救死扶傷……”小嘴叭叭的,身邊的兩位女知青也不蠢,此時已經品出來了點什麼。

臉色難堪的很,一位穿著黑藍色棉襖的女知青,一把抓住陳蓉說,“陳蓉,你怎麼這樣。就隻是痛經,再疼楊大夫也沒有辦法給你止疼。就是要調理痛經問題,也不會立馬見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