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路上有車疾馳而來,經過斑馬線的時候放緩了車速,車輪濺起地麵上的雨水。
安年轉過身狼狽的看著雨中那個朝她跑來的男人。
她的直覺從來不會錯。
是他!
嘴角輕輕揚起……
她想過他們兩年後再見會是在什麼樣的場景下,但她沒想過會是這樣。
這不是第一麵。
他們第一麵再見是在那個地下酒吧。
許一承開的酒吧,叫一見鍾情。她那晚從夏家山莊下來的時候像是被什麼吸引住了腳步。
也恰好算是途徑,她抬步進去了,她沒想過會看到傅擎深那樣瀕臨破碎的模樣。
那一刻,她心疼極了。
他看到那個男人陰冷沉寂的神色,恍惚間竟有些痛恨那個將光芒萬丈的傅擎深拖入地獄的人。
而她恰好知道,自己就是那個劊子手。
她呆愣的坐在被雨水打濕的地麵上,她看著傅擎深跑過來跪倒在她麵前。
他甚至來不及看她一眼便捧起她的手低頭仔細的看著她被擦破的掌心。
“怎麼那麼不小心?”
帶著顫音的語氣,男人的聲音低低沉沉,好似環繞在耳邊的低音炮,隻一聲就叫人酥了骨頭。
他皺著好看的眉頭,垂落的眼眸帶著心疼。他捧高安年的手對著她受傷的掌心吹氣,輕輕的,溫熱的氣息拂在掌心,似乎吹散了掌心火辣辣的刺疼感。
冰涼的雨珠滴滴答答的砸下來,打濕了他們的衣服。
傅擎深拿出手帕輕輕將她的掌心包起來。
“我帶你去醫院。”
他彎腰將她抱起來。
安年自然而然的抬手揪住他的衣襟。
不經意間的小動作,多年來的習慣。
莫名的讓傅擎深鼻頭一酸。
她這是缺乏安全感才會這樣。
“別怕……”他嗓音暗啞,“我抱著你,不會摔下去。”
安年低下頭,這一刻,她什麼也不想說,隻將腦袋靠在他的胸口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
揪著他衣襟的手動了動:“去我家吧。”
傅擎深腳步一僵。
懷裏的女人緩緩抬頭,她仰著笑臉,嘴角抿著淺淺的笑:“傅擎深,好久不見。”
短短七個字道盡了他所有的心酸悲痛。
他分明停下步子平靜的低頭看著她,可烏黑深邃的眸底卻湧出水漬。
淚珠顆顆滾落。
傅擎深喉結滾動,嗓音堅澀暗啞:“好久不見,安年。”
兩年一個月零五天。
整整七百六十五個日日夜夜……
好久不見,我的傅太太!
到公寓門口時,安年伸手推了下傅擎深的胸膛。
“可以放我下來了。”
他抱著她走了一路,身上早已經濕透。
安年倒是被他護在懷裏衣服也沒濕多少。
隻不過因為摔了一跤顯得有些狼狽。
傅擎深低頭看了懷裏的女人一眼,他心口一熱,快速的挪開目光將她輕輕放下。
安年轉身將門打開,她推開房門:“進去吧。”
傅擎深點頭跟上去。
安年頭發滴著水,她打了個噴嚏。
“房間有浴室,你去裏麵洗?”
傅擎深木訥的點點頭,他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就鑽進了浴室。
他從來沒有這樣過,心頭思緒萬千,這一刻,他分不清是做夢還是現實。
他怕這是夢,一刻不敢恍神,匆匆衝過熱水澡便準備出去,然而,當他渾身上下滴著水珠看著浴室鏡子裏的自己時,傅擎深這才意識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