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寒流來襲,空氣變得寒冷。
太宰治行走在橫濱深夜無人的街道,穿著黑色的西裝衣褲,一件黑色風衣披在肩上,與過去還在黑手黨時的自己穿的一模一樣。
今夜,風彌羅會從九州回到橫濱,然後因為發燒昏倒在街邊的路燈下。
太宰治要趁此機會取走風彌羅的血液拿去克隆。WwWx520xs.com
為防止他去的時候風彌羅還未完全昏迷,太宰治打扮成黑手黨時期自己的模樣,至於身高問題,燒得昏昏沉沉的風彌羅應該難以察覺。
其實還有區別的。
太宰治抬手撫上自己的左眼,那裏纏著繃帶,與過去的自己完全相反。
他既想讓風彌羅把自己認成過去的自己,又想讓風彌羅發覺他們的不同,這種矛盾的心理讓他的內心糾結著,像是被貓揉亂的毛線團。
他出門前照著鏡子,熟悉的裝扮,令他恍惚間以為這幾年都是他的一場夢。但成熟的麵孔與高挑的身材提醒他,這都是時間流逝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跡,他真的在十八歲那年失去了風彌羅,至今已經很多年了。
最終,他拆下右眼的繃帶,轉而纏在了左眼。
太宰治尋找著風彌羅。
當年的記憶因為久遠而稍有點模糊,他隻記得風彌羅昏倒的地方大概是哪個區域。
當他拐入下一個街道,終於看到了昏在路燈下的風彌羅。
他大步走到風彌羅身前,單膝蹲下,將人從冰涼的地麵扶起來摟進懷裏。
風彌羅安靜地躺在他的懷裏,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這樣的畫麵勾起太宰治不願想起的回憶,他不禁搖晃了幾下對方:“彌羅,醒醒。”他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聲音帶著些微的顫抖。
路燈散發出暖黃的光芒,在地麵投射出金黃的區域。
燈光下,風彌羅蒼白的膚色被染上暖意,胸口有細微的起伏。
雖是沒有對他的話做出反應,但太宰治還是鬆了口氣。
是活生生的風彌羅。
沒醒過來也好,這樣他就不用糾結,風彌羅會不會發現他與過去的自己有所不同。
太宰治摟著風彌羅的手臂收緊,並愈來愈用力。他很想風彌羅,想得快要發瘋。他已經很多年沒有觸碰過風彌羅了,無論是哪個。
風彌羅風彌羅……
這個名字仿佛纏繞在他心頭的魔障,每次想起,都伴隨著窒息與痛苦。他像是緊緊地握住了荊棘,即使雙手被紮得鮮血淋漓,也絕不肯放手。
太宰治在這個世界,曾經有兩次堅持不住想要死去。
他曾在深夜跳下橋落入海中,也曾揮刀切開了自己的手臂,但想到風彌羅,他從海裏掙紮著爬了出來,他捧著血流不止的手臂去醫院縫針。
好痛苦。
活著真的很痛苦、很痛苦。
太宰治用力抱緊風彌羅,用力到手臂都在發抖。在這一瞬間,他甚至有想哭的衝動。
過了一會兒,太宰治平複了洶湧的情緒。
他鬆開風彌羅,動作小心地扶著風彌羅靠住路燈的柱子,然後從風衣口袋取出小拇指大小的采血用具。
dna存在於人的血液、毛發、唾液等中,但clone提出要用風彌羅的血來克隆。
太宰治剝開風彌羅左手腕的繃帶,拔掉針帽,將針頭戳進蒼白皮膚下的青色血管,抽取出采血用具半管的血量。
他將東西揣回口袋,給風彌羅纏好繃帶。
不舍得離開。
太宰治注視著風彌羅,幫他將落在眼前的碎發撥到旁邊,冰涼的指腹觸碰到風彌羅滾燙的額頭。
他看向風彌羅昏迷脫力時掉落在地上的手機,手機沒設置自動鎖屏,亮著的屏幕上顯示著現在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