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德裏克隔著玻璃窗看著外麵的人行道。
那裏有一個街頭搖滾樂團在表演。
他們敲著架子鼓,彈著電吉他,頭發染得很誇張,深深地沉浸在自己的音樂裏。
“啊,這是麻瓜的藝術,等會可以去聽聽曲子。”
鄧布利多給這張桌子施了隔音咒,避免他們的談話被人聽見。
桌上放著兩杯咖啡,正緩緩冒著熱氣。
“麻瓜倫敦有許多不錯的地方,最重要的是,在這裏見麵不會引起魔法界的注意。”鄧布利多眨了眨藍眼睛,然後開始往咖啡裏加砂糖。
這家咖啡館很陳舊,牆上掛著發黃的老照片,沒有多餘的服務生。
店主人和他的妻子正笑著跟熟客打招呼和製作咖啡。
附近幾張桌子的人有的在翻閱報紙,有的人拿了咖啡配街頭小餐車買的三明治,更多的人正在聊天。
“這是為數不多的一家老咖啡館了,它的曆史能追溯到十七世紀。”鄧布利多示意了一下手裏的杯子,“普通的手工咖啡,稱不上有多好喝,但它家的司康餅不錯。”
戈德裏克在顏色搭配跟食物上跟霍格沃茲現任校長很聊得來。
特別是現在,戈德裏克不想把那些顏色絢麗的法式甜點帶回去給薩拉查。
外表普通、平平無奇的司康餅就很不錯。
“麻瓜都喝咖啡的習慣嗎?”戈德裏克好奇地問。
在他看來,這種飲料既不如紅茶苦澀芬芳,也不如熱巧克力醇厚香甜,為什麼會這麼流行?昨天赫敏帶著他在大街小巷走了一圈,他單是看店招牌,都能記熟咖啡這個單詞。
而且經過這些店鋪時,通常會有標誌性的氣味散出,侵襲著敏銳的感官。
又苦又香的奇怪液體。
“薩拉查也說過,南美的獅鷲咖啡豆在魔法界很流行,價格很高。”戈德裏克會記住這個純粹是因為前麵有“獅鷲”兩個字,他感興趣地問,“這種咖啡豆為什麼叫這個名字,是因為獅鷲喜歡吃它嗎?隻有南美才有?”
“……啊,是的。”
鄧布利多一頓,心想還是不要告訴格蘭芬多,市場上高價售賣的是獅鷲吃過的咖啡豆。
“產量不太高,美國魔法界又拿走了大部分,所以到了不列顛島,價格就有些誇張。”
還好戈德裏克也沒想過跟獅鷲吃一樣的東西,他隻是隨便問問,在喝了一口咖啡之後,戈德裏克開始談魂器的事了。
鄧布利多聽到兩位創始人怎樣在短時間內“神奇發現”剩餘兩件魂器的線索時,表情僵硬。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伏地魔可以哭了。
伏地魔用什麼做魂器不好,非要拿斯萊特林的掛墜盒。
這下好了,掛墜盒是斯萊特林家族製作的,還不止一個!
“雷古勒斯·布萊克確實是失蹤得很奇怪,戰後很多食死徒指認了他,英國魔法部也發布了通緝令,但是始終沒有找到這個人,也有傳言說他早就死了。”
鄧布利多將咖啡杯放下,皺眉問,“我能知道那個家養小精靈尖叫時說了什麼嗎?”
戈德裏克聳肩,重複了一遍克利切的話。
——我可憐的小主人?壞東西?克利切一定毀掉它!
鄧布利多陷入沉思。
如果不是魂器的奇怪異動吵得家養小精靈煩躁,那麼……
“克利切知道魂器,還知道要毀掉,很有可能是雷古勒斯告訴它的。”
“我也這麼想。”戈德裏克歎了口氣。
這個答案意味著,雷古勒斯發現了魂器的存在,並且想辦法拿到了這個魂器,卻沒來得及毀掉它,他把這個任務交給了克利切,而克利切有可能目睹小主人的遇害,也許是這樣才變得瘋瘋癲癲的。
“這些隻是猜測,我們需要進入格裏莫廣場12號。”戈德裏克說。
這個地址是納西莎告訴他的,布萊克家族的老宅,但是納西莎並不擁有這座房子,現在又因為‘失蹤’上了魔法部的特別關注名單,根本沒法帶人進一棟被魔法部封閉的房子。
“布萊克家族的繼承人是西裏斯,雖然他被家族驅逐……但這種驅逐隻是純血家族內部的規矩,魔法部不可能承認這種驅逐的合法性——隻要有人抗議,魔法部就不占理。”
“我聽說西裏斯在監獄裏?”
“他沒經過審判,他的罪名也不切實。”
鄧布利多把西裏斯、詹姆斯以及那隻老鼠之間的事說了一遍。
戈德裏克聽著聽著,忍不住想,如果薩拉查在這裏,一定會覺得西裏斯叛離家族是個正確選擇,不為別的,運氣這麼差怎麼學黑魔法做黑巫師?還是跑路保命吧!
當然運氣什麼的,都是開玩笑,西裏斯會落到這樣的困境,原因還是信錯了人。
“他並不了解他的朋友,做法也不妥當。”
戈德裏克說,“要守護一個秘密,首先應該思考對方是否能承擔這份重量,他卻因為對方‘不起眼’,‘沒人想到’,就把這份責任交了過去。也許西裏斯覺得守護朋友的性命,是所有朋友應該齊心協力完成的,但這種時候,就該考慮這個‘朋友’的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