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話聽起來有點奇怪,但是薩拉查確實很信任戈德裏克“亂來”的本領。
——讀作亂來,寫作搞事。
揭穿虛掩的外皮讓事態走向變壞,有時候能更快地解決問題。
其實英國魔法部背後的保守勢力也是這麼個思路,隻是他們沒有下限,也不在乎死多少人。
戈德裏克是不一樣的,他搞事的時候始終掌握這裏麵的“度”,知道什麼能做什麼不該做,即使事情出現意料之外的發展,憑戈德裏克的實力與“排除不利選擇”的血統天賦,也能解決麻煩讓一切回到正軌。
更何況多數時間,他就是突發奇想,靈光一閃地做出奇怪的事情。
是奇怪,不是災難,危險程度大概是嚇人。
真要形容的話,大概就跟喝了福靈劑一樣吧。
戈德裏克·格蘭芬多,一個憑實力、智慧與運氣達到人形福靈劑成就的巫師。
還沒有福靈劑後遺症!
誰會不喜歡福靈劑呢?
既然是驚喜,事先知道就沒意思了,今天薩拉查也沒問戈德裏克提前出門做什麼。
時針逐漸指向羅馬數字Ⅷ。
高沼地石堡內氣氛凝重,盧修斯僵硬地坐在客廳的桌子前發呆,然後那座對角巷買回來的魔法鍾聲的報時聲響了,盧修斯屏住了呼吸。
秒鍾滴答滴答的細微聲響,就像一個宣告死刑的牧師在念誦禱文。
石堡裏很安靜,安靜到了甚至可以聽見窗外藤蔓瘋狂生長的聲音,那是春天給予高沼地的奇妙魔法,這種藤蔓會在五天內完全覆蓋城堡外麵的岩石。
沒有聲音,沒有動靜。
盧修斯快要喘不過氣了,精疲力竭地靠在椅背上。
這時二樓的門響了一下,盧修斯聽到聲音差點跳起來,一咬牙飛快地掩飾住慌亂的表情,用恭敬的姿態站起來等候。
“你在這裏?”
薩拉查站在樓梯上,奇怪地問,“為什麼不點蠟燭?”
這麼黑漆漆的,坐在大廳裏發呆?
“熒光閃爍。”
一團光照亮了壁爐,火焰開始燃燒,然後幾點火星子自動飛向長桌上的蠟燭。
薩拉查看著頭發梳理整齊穿著樣式華麗的袍子,手持藏有魔杖的蛇首手杖,微微低頭態度恭敬謙卑的盧修斯·馬爾福,頓時明白了他在想什麼。
“……你可以不用去,畢竟你沒有多寫一份邀請函給自己。”
“不,閣下,那畢竟是所有‘純血家族’。”
盧修斯苦笑,哪怕今天他被人用刀砍,也得去啊!
其實他可以讓自己狼狽一些,胡子頭發雜亂,衣服破舊得好像幾天沒洗過,這樣可以有效地化解那些純血家族的敵意,可是馬爾福骨子裏的尊嚴,不允許盧修斯那樣出現在別人麵前。
當然如果真的走投無路,尊嚴不值錢,盧修斯願意把自己折騰成乞丐,隻要其他人看了高興,不遷怒馬爾福家族,可真不是沒到那一步嘛!再說以保守勢力那些巫師家族的脾氣,看到落魄狼狽的人,隻會蹬一腳,單單化解敵意有什麼用?
“逃避很容易,也很簡單,可是如果馬爾福今晚沒有出現,估計就要徹底排斥出英國純血巫師家族的行列了。”
盧修斯說得很有道理,薩拉查也明白了他的決心,看來盧修斯選擇了一條艱難的路,不準備舉家離開英國去歐洲。
不過還有一件事,薩拉查想不明白。喵喵尒説
“你為什麼要坐在這裏等?不敢提前去?不敢獨自出現?假如我不出來,直接在房間裏就幻影移形了呢?”
“……”
盧修斯心想,那他八點十分走。
反正薩拉查不在,他是沒膽量出現在這場聚會上的。
“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戈德裏克七點就去了那裏。”薩拉查抬手揉額頭。
幸好他沒看上馬爾福做學生,這種怕事又退縮的圓滑性格,比沒有魔法天賦還要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