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爾·秋認識李零五年了。
五年前的某一天,她偶然遇見了這個代號名為“Azrael”的女孩,並在與之對視的瞬間就被女孩深深吸引了。
孑然一身的女孩化身利劍,從暗無天日的地獄裏脫穎而出——她幾乎是眨眼就想到了這句話。
她喜歡這個女孩的眼睛和眼神,仿佛能透過它們望見遙遠太空裏的靜謐銀河。隻要女孩一與她對視,她便能感到無邊的寧靜和時間的沉澱。
“我想把她當做自己的女兒。”
吉爾·秋在看見她的第一眼就冒出了這個念頭。她這輩子無法生育,也沒有結婚的意願,甚至根本就沒有愛上一個人的想法,但她不覺得孤獨。直到這個女孩出現在她眼前,她才發現自己隻是習慣了獨處,但內心十分寂寞。
她渴望擺脫這份寂寞,想要在女孩那燦若星河的眼裏暢遊。她是真的很想認真保護一個人——去善待、去關愛、去嗬護,並且把她當成自己的家人,讓自己不再孤單。
“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李零見沈衝點頭應允,便拿起手機按下了接聽鍵。
“喂,吉爾。”
“身體怎麼樣了,有什麼不舒服的嗎?”吉爾的聲音很是溫和,“我幫你推了一些活動和通告,你再安心休息一段時間吧。”m.X520xs.Com
李零不自覺地露出了微笑,悠然道:“這都術後大半年了,真沒事兒,你不用擔心。”
“我又要跑國外了,以後忙起來就不能和你經常聯係,”吉爾叮囑道,“你自己保重,凡事不要勉強。”
“好,”李零拖長了話音,“你也要保重。”
“那就再見啦。”
“嗯,再見。”李零掛斷電話,抬眼瞥見咖啡廳的斜對麵走來一個白衫少年,正透過落地窗向她招了招手。
沈衝注意到了她的視線,他朝窗外一看便笑了,“那小子來找你啦,那我就不拖著你了,去吧去吧。”
“謝謝沈叔。”李零剛要起身,卻又忽地想起了什麼。她隔空點了點左眼,若有所思道:“說實話,當年我和心悅那事不單單是因為我爸,八成還有其他原因。有時候我在想,說不定我和研究院的那個‘院長’真的有某種血緣關係呢?”
沈衝被她這番表麵牛頭不對馬嘴的發言給說愣了,眨著眼半天沒擠出字來接話。
“走了。”李零簡短地道了個不像樣的別,腳底抹油般一下就溜走了。
——走了。
恍惚間,沈衝感覺剛剛說這話的人不是李零,而是風流蘊藉的李沈靖。那雙無論何時都如辰星般惹眼的淺白眼瞳猶在眼前,像是照亮前路的明燈,讓他懷揣鬥誌奮勇向前。
當年那個肩負重任的青年隻是在分別前笑著說了兩個字,而如今他的女兒和他一樣——他們隻說走了,不說再見。
“唉……”沈衝長歎一聲,為這對父女不勝唏噓。
這造孽的血緣啊……
若要問這層血緣關係帶來了多少災禍,李零絕對是最為明了的受害者。可如果她不姓李,而是生在了別的家庭,那麼現在她就不會見到在陽光下佇立多時隻為等她一人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