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露均沾36
洞穴通天,洞壁上刻著神魔鬼怪的畫像,張牙舞爪得栩栩如生。呼嘯穿梭的陰風聽得人瑟瑟發抖,宛若魔鬼的咆哮。
而洞穴下有一身穿著嫁衣的和尚盤腿坐著,麵容俊秀,雙手合十閉著眼,薄唇輕啟輕喃著什麼,仿佛一切都是身外事,與他毫無相幹。
此人便是女媧廟的和尚。
“喂,給小爺我唱首曲兒吧。”就在洞穴中央的位置有張虎皮大床,一長發披肩、光果上身的英俊男子坐姿瀟灑,隻見被褥微微鼓起,一條巨大的蟒蛇尾巴在床尾處搖晃著,鑲黑邊雲豹狀斑紋看得人頭皮發麻,此時卻好不悠哉。
“明翎,你究竟還要裝作女媧吸多少精血才滿足,清淵仙君在此你還敢如此肆無忌憚,就不怕麼?”
“什麼叫做我裝女媧,我明翎本就是女媧轉世,那我便是女媧。更何況我實現了多少人的願望,你看他們不也很相信我麼,各取所需有何不可。”被喚作明翎的男人掀開被褥,那條約莫一丈長的蟒蛇尾巴忽然變長,長至和尚跟前將人一把卷起擼上了床。
而後攬入懷中。
和尚猝不及防被明翎拉入懷中,幾乎相貼的瞬間清俊的麵容也跟著紅了:“明翎你——”
“我們不都老夫老妻了,你怎麼還是那麼容易臉紅。”明翎挑起和尚的下巴,饒有趣味的看著懷中人臉紅的模樣:“清淵仙君有什麼可怕的,我明翎活了一萬年還會怕?反正你就幫我好好的抓一些女的來讓我吸一吸她們的精血,這樣我才可以盡快的飛升,我可不想修煉了萬年還是妖。”
“你覺得你這樣修煉能讓你飛升嗎?明翎,你這是癡人說夢。”和尚壓下心頭的情愫閉上眼,雙手合十低頭念著。
“癡人說夢?!”明翎被這句話激怒,神色驟變,他的雙眼瞳孔猛然地收縮,眼底似乎要噴出火來,抬手狠狠鉗住和尚的下巴,強迫人看著自己,眼神陰冷:“我救了你的命護了你那麼多年,你還這樣反駁我?還真的是狼心狗肺!我癡人說夢?我這麼做是為了什麼,我還不是為了跟你——”
“我不需要。”和尚沒有睜開眼,全然不在乎明翎的舉動,語氣淡淡,仿佛什麼都不在乎:“明翎,這麼多年了,我不過是個凡人,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複活我又是何苦,我們人妖殊途,終究不能在一起。”
“人妖殊途那又如何,我就是想要跟你在一起。”明翎見和尚的下巴被自己捏紅,察覺到自己是不是有些粗魯鬆了鬆手,可又見和尚一副冷淡的模樣心裏打不著的氣:“我一直在女媧廟是為了誰,一直吸取處女的精血又是為了誰,你心知肚明的不是嗎,我是為了能夠飛升成仙找得重塑你身軀的法子,我是為了你。”
“明翎,你認為你嗜血成性,殺害無辜百姓,殺害年幼少女還有資格飛升成仙嗎?”和尚輕聲道:“如此作孽,你會被挫骨揚灰的。”
明翎聽到和尚這麼說,心如刀割都不足以形容他此時的酸楚,仰頭放聲大笑出聲,洞穴回蕩著明翎的笑聲,聽得人不是滋味。
“好一聲挫骨揚灰,你既然三番五次的拒絕我那我也不會手下留情,我就要用此法子修煉,就算我罪孽深重那又如何,我是為了你,這份罪孽你也逃不脫!”
勃然大怒讓巨大的蟒蛇尾瘋狂擊打著周圍,洞穴劇烈搖晃,碎石跌落,與此同時還有少女害怕的尖叫聲和哭泣聲,聲音幽怨。
盡管如此,明翎在發脾氣的時候還是下意識的抬手擋住跌落的碎石,沒有讓粉末落在和尚身上。
和尚眉宇微蹙,也不過須臾便恢複如常,隨後睜開雙眸,對上明翎癡笑癲狂的模樣,垂下眸掩蓋住心頭的悸動,又是輕喃著清心咒。
“明翎,你不怕清淵仙君,但是我知道你最怕的人。”
明翎聽到這句話可笑的笑出聲:“我明翎活了一萬年,還會有怕的人?放屁!”
“太陽灼照。”
明翎表情頃刻間僵住,他難以置信的看著和尚:“……什麼?太陽灼照?”
舌尖處停留著這四個字,仿佛是塵封了許久的記憶,念起來已然陌生,可這四個字卻還存在於記憶深處,一想起來就渾身疼。
和尚看著明翎眸底畏懼的神情,多少年了,他伴在明翎身旁什麼不知道,更知道明翎心裏有一個怕得要死的神,就連夢中有時都會害怕得呢喃出聲,渾身發顫。
他雖為凡人,但是萬年前有緣得到月老賜予的姻緣眼,要不然也不會一直在這女媧廟裏,為每一對善男信女排憂解難,指點姻緣間的迷津。
就在那日看到清淵仙君身旁的紅衣少年便看到了這兩人的姻緣結與姻緣結,這世間能有多少天煞孤星和殺破狼,能有多少命格凶殘之象違背姻緣譜。
這世間之大隻僅此一對。
太陰幽熒姻緣結那一頭,便是太陽灼照。
那紅衣少年極有可能是灼照聖神第三世。
“嗯,他來了。”和尚看著明翎:“當年你在他手下受過的苦,如今還想要再嚐嚐嗎?明翎,識時務者為俊傑,收手吧。”
明翎:“……”靠,不是吧,太陽灼照竟然回來了:“你怎麼知道會是太陽灼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