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寒絕見她簽了字,神情微微詫異。
“不是嫌一千萬少嗎,怎麼不改條件?都這種時候了,還裝什麼矜持?”
男人伸過骨節修長的大手,奪過她手上簽字筆,劃掉了協議上的1000萬。
冷冷挑眉道:“說吧,想要多少?”
岑湘抬起卷翹的睫毛,對著高高在上的男人淒然一笑。
嘲弄道:“不必,如你剛才所說,我們的婚姻本就是互相利用。
我不花錢白睡了你三年,也不虧了,你不欠我什麼,就讓我們好聚好散,一別兩寬吧。”
錢?從來都不是她在乎的東西!
當初她隻是不想他起疑,才胡亂編了個自己沒有錢,也無處可去的借口,好留在他身邊。
隻是很遺憾,她賭上身家性命想和他白頭攜手,終究卻隻換來一場心死的幻滅……
司寒絕被她那句不花錢白睡他三年刺激到了,男人淩厲的眉峰微微蹙起。
她是想提醒他毫不客氣地睡了她三年吧?
“岑湘,你不會以為這樣我就會對你感覺虧欠,別以為你不要我的錢,我就會留戀這場沒有感情的婚姻!”
岑湘哪敢期待他會留戀,被剜心的噩夢讓她隻想遠離這個心冷無情的男人!
可她還沒來及再說什麼,司寒絕的手機突然響了。
男人拿出來看了一眼,立即接了電話,溫聲問道:“美芸,怎麼了?”
岑湘清晰地聽到手機中,傳出那道讓她化成灰都忘不了的女聲。
彼端的女人嬌聲嬌氣:“親愛的!人家胃有些不舒服,你能給我買點藥來嗎?”
司寒絕沒再看岑湘,拿了離婚協議抬腳便走。
“你的身體狀況藥不能隨便吃,胃不舒服應該是餓的,我給你帶早餐,馬上就來,想吃點什麼?”
目送那道高大挺拔的背影走出房間,岑湘脫力地跌坐回床上。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祁美芸隻是輕輕一句她不舒服,司寒絕立即就關懷倍至地趕去了她的身邊。
而她一宿發著高燒,這個睡完她就拔吊無情的男人卻視而不見!
重生一回,她本以為自己的心已經死透了,可卻仍舊忍不住感覺到痛!
前世今生,所有委屈的眼淚一並衝上眼眶,鼻子酸得她呼吸困難。
反正也沒有人看到,岑湘索性撲到枕頭上放聲大哭。
就再放縱這一次,哭過了,她再也不會為司寒絕傷心,她要忘了這個無情的男人,重新做回她自己!
三年了,也是時候該回去了。
從南市到同都飛行距離不到兩千公裏,卻是她生命的兩端。
一端是她心如死灰的愛情,一端是她逃避了三年的家。
五小時後,岑湘帶著簡單的行李,來到同都市一家有名的私立醫院,直接去了院長辦公室。
“二哥,我發燒了,給我開間病房,要配置最好的!”
坐在辦公桌後的男人驚愕地看著她。
“小九?!你你你……你可算回來了,我還以為你有了男人,早把沒人疼沒人愛的二哥給忘了呢!”
岑湘揉了下不通氣的鼻子。
“二哥你少賣可憐,我現在很不舒服,需要最好的治療。”
男人飛快起身,差點帶倒身後的椅子。
“小祖宗你怎麼了?發燒?姓司的是怎麼照顧你的,居然讓你發燒?
不對,他居然讓你發著燒自己來找醫院?
這狗男人!我看他是真以為你背後沒人,好欺負吧?”
岑湘冷淡說出幾個字:“我們已經離婚了,二哥,都當院長了,別這麼不穩重!”
一身白大褂,氣質溫雅的男人嘴角抽了抽。
繼而雙眼發亮地抓住岑湘,一邊摸她腦門試溫度,一邊確認。
“真離婚了?小祖宗,你可別騙二哥,我得趕緊告訴你那群哥哥們,都來給你慶祝啊!”
岑湘想翻白眼,無奈發燒眼眶子酸疼。
隻哼哼了一聲:“要慶祝也得先等我好了,不然頭孢就酒,你們是想直接把我送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