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在李飛和小青年對視那一刻,就開始逐漸變得壓抑起來。
這種壓抑。
如同人在海岸邊,碰到驚濤駭浪般,沉悶中還帶著些許的爭鋒相對。
沒人敢說話。
沒人敢做任何多餘的舉動。
仿佛,這一方天地,隻有李飛和小青年二人,其他的,都隻是些擺設罷了。
“昆侖一別,沒想到,你都長這麼大了。”李飛先開口。
他言語中帶著一絲回憶,一絲感慨。
“嗯,家業越大,家裏家外的紛爭就越多,不長大不行啊。”小青年笑著回了句,“這些年不見,你還是老樣子,感覺歲月的流逝,並沒有在你身上留下什麼痕跡,如果我四十多歲的時候,能有你這般模樣,我做夢都能笑醒。”
“平日,多鍛煉,多讀書,少吃零食,多睡覺,你甚至保養的,比我還好。”李飛說。
“天醫之良言,我豈能不聽?受教了。”小青年拱手。
二人的對話,如同老朋友見麵般,回憶一些往事後,便開始噓寒問暖。
似乎,並沒有什麼問題。
可眾人總覺得,氣氛怪怪的。
至於哪裏怪,他們又說不出來。
“之前發生的事,不能相逢一笑泯恩仇?”李飛又開口。
畢竟小青年背後靠的是京都馬家。
麻煩,確實很麻煩。
比李飛之前遇到所有事情,加在一起,還要麻煩。
解決,倒也能解決。
可如果能商量商量,化幹戈為玉帛,倒也不失為一樁美事。
李飛此舉,並不是服軟,而是想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然而,李飛的提議,小青年卻拒絕了。
“不能。”
李飛不由得愣了一下,“為什麼?你父親又不傻,應該能算得清楚賬吧。”
天醫,醫人生死,治療疑難雜症如喝水般輕鬆。
交個朋友,能保你活到大限。
做敵人,真不劃算。
這點顯淺的道理,就算小青年不懂,他父親應該明白才對。
何必非要鬧到結仇的地步呢?
畢竟,當初,馬保保來昆侖求醫的時候,師傅就說過,他已經活到大限了,不僅活到大限,還被續了五年命。
天醫是人,又不是神。
像這種病人,好比報廢的汽車又開了五年,除了拆成廢鐵賣給廢品回收站,再無別的辦法。.伍2⓪.С○м҈
話雖難聽。
但事實,就是如此。
“懂,我懂,父親更懂,正因為懂,我才會專門來一趟山水城。”小青年笑著說,“這趟,來的可真不容易啊,還沒出京都,許老爺子非要拉著我下棋,足足下了一個月,見我臉色實在太難堪,他才肯放我走,坐飛機來蓉城後,曾老爺子又非要帶著我去遊山玩水,甚至還帶著我去了趟藏西之地,去領略了一番高原風情,要不是我高原反應太嚴重,他甚至還想帶我去一趟珠峰呢。
李飛,說實話,我也不想和你結仇,但馬家是什麼情況,你又不是不清楚,想坐穩那個位置,要服眾啊,唉~”
說到這兒。
小青年,幽幽的歎了口氣。
有些事情,並不是他能左右的,既然不能左右,就隻能聽命行事了。
而小青年說的長篇大論,解開了李飛心中的一個謎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