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鏡藝鬆開手，喝了一杯水放在桌子上，然後正襟危坐。
陸延朝則是坐到了她的對麵，兩人保持著足夠遙遠的距離。
司鏡藝不自覺在心裏設想，陸延朝接下來會說什麼。
是要以合理的理由來解釋，他為什麼能夠在最關鍵的時候收手，不和她親密，還是要說出他有什麼難言之隱！
想到這裏，司鏡藝的表情一下變得極為複雜：“陸延朝……你不會是不行吧？”
男人眼神幽暗，嘴角輕輕挑起：“以後你就會知道。”
司鏡藝上上下下打量著他，感覺也不像是不太行的樣子。
“行，你繼續。”
陸延朝磨了磨後槽牙，有些無奈地對她說：“你有沒有考慮過要和我一直在一起。”
司鏡藝根本沒放在心上，隨口就說：“怎麼沒考慮過？在我喜歡你的時候，自然想要一直和你在一起。”
陸延朝臉色微沉
“不。”他低啞的聲線藏著司鏡藝無法輕易分辨的情緒，“是一直在一起。”
司鏡藝哂笑：“剛開始我不就和你說過嗎，在我們兩個人都很開心的階段，我們就可以繼續談戀愛，但如果哪天這場戀愛談的不開心了，就分手啊。”
“為什麼，一定要談論未來？”
司鏡藝的母親就是那樣相信她的父親，曾經那樣愛他，可最後得到了什麼呢？
不就是司昌德毫不留情的背叛？
所以未來，永遠，這些字眼實在可笑，司鏡藝根本就不會相信。
除非真的攜手走到了生命的盡頭，她才有可能勉強接受，這世上是有永恒關係的。
但到目前為止，她沒有體驗過，所以不會承認。
陸延朝幽幽暗暗的眼眸就那樣直勾勾注視司鏡藝。
望著她，好像能夠有著穿透一切的能量：“但我想過。”
“……你說什麼？”
司鏡藝緩緩睜大了自己的雙眼，懷疑陸延朝這番話的真實性。
陸延朝的語氣越發篤定堅持：“我想過以後，也設想過未來，所以我不希望這段關係變得倉促慌張。”
“你想要及時享樂，但我想要的是連同你的人一起，包含著你的未來，通通都擁有。”
他分明是用著極為平緩的語調在講訴，可司鏡藝就是從他的話裏聽出了……強烈的壓迫感。
陸延朝就像暗夜裏蟄伏的野獸，已經睜開了那雙尖利的眸子，她仿佛成為了他即將捕獲的獵物，根本無處可逃。
心跳加速。
陸延朝在司鏡藝愣神的時候，輕輕摘下了眼鏡。
沒有了鏡片的遮擋，鳳眼的侵略性就更強了。
他嘴角挑起一抹弧度：“我知道你沒想過，所以我可以給你很長的時間，你慢慢想。”
“……陸延朝，你確定你沒有在糊弄我？”
司鏡藝情不自禁抓住了衣服的下擺，不安地攪動。
她緊張和忐忑的時候就會有這樣的小動作，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但陸延朝卻注意到了。
他眼底緊跟著劃過迅疾的笑意。
“你知道，我沒有想要對你說謊，我也不屑於用這種方式欺騙你，否則我有更多的方式讓你屬於我。”
陸延朝可以詭計多端，也可以用出各種花言巧語的本事，令司鏡藝沉淪其中，但他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