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
婁玉堂忽然麵色一變。
“沒錯，陳寧就是那個人。
而且，根據黃長老的道童所言，他甚至很可能是上界下凡的仙人。”
劉天磊答道。
他自然不是出於善意才攔住婁玉堂，而是因為攔住婁玉堂，能夠讓他兩頭討好。
一邊是救下了婁玉堂，讓他免於因為一時衝動而丟了性命；另一邊，則是向陳寧表達自己的忠誠之意。
不管劉天磊到底出於什麼目的，當聽到他的話後，婁玉堂卻如同傻了一般，就連眼神都有些渙散。
陳寧的真實身份甚至可能是上界的仙人？
若是以前聽到玄鳳仙宗有仙人來臨的消息話，婁玉堂還有可能感覺到激動興奮。
可如今，除了絕望和無助之外，他卻沒有任何其他情緒。
婁玉堂曾經以為無論是誰，都無法從自己手中奪走自己的妹妹。
可麵對一位甚至連龍與鳳都要甘願俯首的仙人，他實在想不明白自己還有什麼資格去阻攔。
婁玉堂癱坐在地上，目視著陳寧和妹妹遠去的身影，卻已經無法再做出任何事情。
他知曉自己的渺小，也知道，這根本不是自己所能阻止的。
甚至可以說，如果陳寧真的是上界仙人的話，妹妹能夠被他所看中，反倒不失為一種幸運。
自己不但不該阻攔，反倒應該在心中默默祈禱。
隻是，明明是這麼想，婁玉堂卻覺得自己心中泛起了一股極其難以抹去的酸意。
就仿佛喝了一整壇子老醋，那種味道無論如何也無法揮散而去。
……
玄鳳仙宗的東南角有一處茂密的樹林，跟著婁雨蓮，陳寧走入了密林。
四下寂寥無人，終於，婁雨蓮停下了腳步，轉過身，臉上掛著可人的笑意。
陳寧問道：
“姑娘不是想要跟我談論畫嗎，為什麼要走到這裏？”
“沒錯啊。”
婁雨蓮答道，玉指對著腰間輕輕一點，一幅畫轉眼間便出現在了她的手中。
將畫卷打開，這幅畫，正是陳寧當初在滄海城賣給她的山水畫。
婁雨蓮輕移腳步靠上前，笑盈盈地道：
“其實早在滄海城的時候我就被你的畫打動到了，隻不過，我沒有想到你會出現在這裏。
因為太過激動，我才跟著哥哥一起找到你。”
婁雨蓮口上說著，卻悄然湊近。
看起來是要將山水畫拿出來一起看，實則真實目的是為了將肩膀搭在陳寧的身上。
即便是隔著冬天的厚重衣服，陳寧也稍微能感受到臂膀處傳來的些許觸感，原本就有些許懷疑的心理更加深了幾步。
對於婁雨蓮的身份，陳寧已經有了大致的猜測。
與此同時，婁雨蓮卻好像全然不在意地分析起來。
“讓我感觸最深的還是這畫上的漁夫，不，應該說是他手中的魚。
一幅畫最重要的就是神韻，而畫都是靜止的，想要表達出神韻可謂極為困難。
但你筆下的卻截然不同。
表麵看去山是靜止的，水也是靜止的。
但實際上，這漁夫的身體卻顯得微微搖擺，手上的魚尾更是高抬，似乎是差點就躍出船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