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的話,我記住了。”林寧乖乖點頭。
第二日一早,林寧來到榮德堂,隻見長公主已經妝扮好,整個人氣質陡然變化。相見那日長公主不過是家常妝扮,顯得雍容華貴,而今日進宮,隻見長公主身著鏤金絲鈕牡丹花紋蜀錦裙,發髻上戴的是朝陽五鳳掛珠釵,雙耳紅翡翠滴珠耳鐺,手上一對翡翠碧玉鐲,端得是明晃晃照人,氣勢非凡。
“寧兒怎麼穿戴的如此簡單?”長公主一看林寧來了,心中歡喜,又見她隻穿了青色普通撒花煙羅裙,發中隻簪著點翠鑲珊瑚海棠珠花,其他飾品一概不見。
“公主姨母,這樣行走才方便,那些個釵啊環啊什麼的,叮叮當當,囉裏囉唆,我實在是不習慣得很。”林寧恨不得綰著男子一般的發髻才省事呢,滿頭珠翠,要是動手打架,是不是要一手扶頭,一手打?
“你這孩子,罷了罷了,今日去見阿嵐,你這麼清爽的打扮倒也適宜。當年昭昭也不愛這些個東西,唉。”長公主想到昭昭,又傷感起來。
錢嬤嬤看到,連忙說:“殿下,時辰差不多了。”
長公主這才止住悲傷,吩咐道:“走吧。”又一手攜了林寧的手,一同往外。府中仆從眼見殿下對林寧的偏愛,之後對林寧越發恭謹。
二人登上長公主的馬車,前後擺開長公主儀仗,迤邐向皇宮行去。
“寧兒不必擔心,宮中規矩雖多,但今兒我們隻去椒房殿,你便想著不過是間大點的房子罷了,阿嵐看到你,不知會如何驚喜。”長公主握著林寧的手,生怕十六歲的小娘子心中畏懼。㊣ωWW.メ伍2⓪メS.С○м҈
“嗯,寧兒是去見自己的親人,並不緊張,隻是親人住在這天下最尊貴的地方。”林寧答道。
長公主露出一抹苦笑:“是啊,這天下最尊貴的地方……”說完,便看向車窗外,默默出神。
林寧感覺到長公主周身散發出濃濃的悲哀,一種化不開的悲哀,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寬慰眼前的人,隻能握著長公主的手,不出聲,陪在一邊。
約麼半個時辰,馬車停了,長公主拍拍林寧的手:“好孩子,到了。”
威嚴聳立的宮牆,鎧甲鋥亮的羽林衛,林寧心道:娘,我馬上就要見到姨母了,您的心願,我會一點一點地實現!
跟隨長公主換了宮內的車輦,一路前行,路遇的宮人紛紛在宮道兩邊下跪請安。
殿宇林立,雕梁畫棟,宮人、內侍皆寂靜無聲,雖隨處可見,但幾乎不聞人聲,可見宮中規矩森嚴。
待到了椒房殿的宮門口,兩扇朱紅色的大門緊閉,門口也空無一人。
“進去吧。”長公主似乎是歎了一口氣。今日伴隨入宮的是立夏,立夏領命,吱呀一聲推開緊閉的宮門。
進入眼簾的椒房殿,林寧隻覺得滿目的蕭瑟,偌大的宮殿,除了幾個打掃的小宮女,看不到其他人。花啊草啊的,也不見,光禿禿的宮殿,就這麼死氣沉沉的矗立在這天下最尊貴的地方,不見生氣。
長公主似是對這裏異常熟悉,直接往西暖閣走去,這裏門口倒有一位宮人侍立,見長公主來了,連忙行禮請安。
“皇後娘娘可在裏麵?”
“回殿下的話,娘娘今兒一早就在裏頭了。”宮女恭謹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