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童生就是李金平的爹,十來歲就取得了童生的資格,但幾次趕考也沒考上秀才,便放棄了學業在家務農。
時間長了,村民都叫他李童生,漸漸的沒人提起他本名了。
落英村不大,村子西頭發生得事,整個村子一哄聲似的。
沒一會兒功夫,李童生來了,還有王大壯,林金生,和其他湊熱鬧的。
薛家院子裏站滿了人,比半夜救火的時候還熱鬧。
薑玉寧在院子當中擺上一張桌子。
李童生自帶了筆墨,問明白事由,便要動筆。
這下王大壯可不幹了,“啥玩意?要二十七兩銀子?你怎麼不去搶呢?”
“話剛才我都說明白了,”薑玉寧沒那個耐心更他掰扯,敲敲桌子,冷言冷語的說:“兩條路,要麼給錢,要麼報官。你們商量著辦。”
“要是不給錢呢?”王大壯凶神惡煞的擼起袖子,一腳踩在凳子上,和林王氏一樣的不講道理。
“可以,”薑玉寧可不是嚇大的,鎮定自若的說:“侵占他人田地,看看官府怎麼量刑?”
“你還嚇唬我?”王大壯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把李童生的嚇得,慢慢收回研墨的手。
“王大壯,你跟我叫囂什麼?”薑玉寧冷著臉毫不畏懼的瞪過去。
“六十畝地你種了三年,還想怎麼樣?你問問別人家一畝地多少地租?我念在親戚份上收你們五鬥米,你還不知足?三年地租本錢沒給,我連利息都沒提,這樣寬待你們,你們難道還想賴賬?當我們孤兒寡婦的好欺負是不是?”
薑玉寧說的頭頭是道,看熱鬧的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一畝地才五鬥米,多便宜,去年租地還得七鬥米呢!”
“真欺負老實人,這三年都沒看薛家娘子這般動氣。”喵喵尒説
有從頭看到尾的還說。
“為了錢什麼不要臉的事都幹的出來,女人不行又換男人來了。”
“這也就是薛家娘子講道理。不就是欺負薛家沒人?”
“真要是薛武略在家,誰敢在這豪橫?”
“萬一薛文韜高中回來呢?人家小娘子可就是官太太。”
“就是,就是。”
村民們話裏話外都偏向薑玉寧,王大壯看了一眼被打的姐姐,還有扶著林王氏的林金生,吼了一嗓子,“姐夫,我姐姐就這麼白白被人打了?”
“……”林金生無奈的瞅了一眼,歎口氣,“她又不是沒打過別人?還想咋的?”
“你……”王大壯恨鐵不成鋼的磨著牙,再惡狠狠的瞪著薑玉寧,哪知道薑玉寧看他的眼神冷冰冰的,根本不怕他。
薑玉寧和兩個孩子還沒吃飯呢!可沒心思和他在這耗,冷哼了一聲,“事情已經說清楚了,你要是不寫文書,就等著我家小叔回來再商量。”
提到薛武略,王大壯心頭一緊,別看他們王氏姐弟一個比一個蠻橫,可是橫的怕不要命的,他就怕薛武略。那家夥看著一副好脾氣,可是動起手來不含糊,沒和薛寶蓮結親的時候,他吃過薛武略拳頭的虧。
看出來薑玉寧是蛤蟆吃秤砣,鐵了心的要這筆錢。
王大壯砰的一拍桌子,衝著李童生吼道:“還等什麼?照她說的寫。”
李童生又被嚇了一跳,好在筆杆子拿得穩,刷刷的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