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沒有?就知道薑玉寧肯定沒安好心。”二嬸對著身邊的人低聲說。
“真沒見過這樣的孩子,怎麼還想讓爹娘合離?”
“她呀就是來攪和的,看不得薑家這邊的人高興。”
薑文海不光眼皮跳的厲害,現在臉上的肉都氣的抽抽,指著薑玉寧說:“你到底想幹什麼?我們薑家的規矩什麼時候讓你定了?”
“這是你們薑家的規矩?”薑玉寧冷嘲道:“也是個新鮮,別人家小妾都走角門,你家的小妾卻要從正門進,這是咒誰呢?我娘還是你的正室夫人,人還在這好模好樣的,她風風光光的進門,置我娘於何地?”
“玉寧,算了吧!”薑夫人拽著薑玉寧的袖子央求道:“別惹你爹不高興。”
“你高興嗎?”薑玉寧側目看著她,認認真真的說:“娘,你捫心自問,你高興嗎?”
“我……”
這幾天薑夫人都在強顏歡笑,現在被薑玉寧這麼問,眼圈一下就紅了,就算是要三從四德,但是哪個女人真的願意自己的丈夫娶別人?
“娘,你明明不高興,為什麼還要委屈自己?”
“她委屈什麼?”薑文海怒道:“終日在家裏閑著,又不需要為了生計奔波,衣食豐足,就算隻生了你一個,薑家也不曾虧欠於她。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我現在想要再娶也是為了薑家有後。”
“我娘在家閑坐著?”薑玉寧聽著便覺得心寒,“家裏大小事務哪一件不是我娘操持,大到田地收租,小到衣食住行,你每天回到家,是誰從廚房給你端來可口的飯菜?晚上睡前是誰給你打洗腳水?
這麼多年,你倒過一盆洗腳水嗎?你幫我娘做過一頓可口的飯菜嗎?你病了,我娘半夜三更去請郎中,我娘病了你給她熬過藥嗎?”
“這些都是女人應該做的,”薑文海仍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但是看熱鬧的那些女人,包括二嬸在內都有點不舒服。
“你覺得我娘沒生出兒子,從我出生以後我娘流產了幾個?我十二歲那年,我娘明明已經懷胎五個月,你卻聽信郎中的話,說還是女孩,說什麼都要她打下去,我娘因此差點沒了命,以後再也不能懷孕,是不是?
流下去的胎兒呢?就是你夢寐以求的兒子!你自己親手殺了你的兒子,還怪我娘?你才是德行有虧的那個。”
薑文海被質問的臉一陣比一陣白,氣呼呼的說:“薑玉寧,你到底想怎麼樣?我告訴你,不管你做什麼,今天這個親都要成。”
“我也沒說不讓你成親啊!”薑玉寧輕哼了一聲。
“你來幹什麼?你要是還想進薑家這個門,就痛快讓開。”
薑文海不耐煩的說,其實薑夫人回來把薑玉寧家裏的事,也對他說了不少,還勸他不要跟孩子一般計較,女兒有能耐了,做爹娘的都臉上有光。
這些道理薑文海都懂,但每次薑玉寧都會嗆著他來,薑文海有股酸脾氣,在家裏說一不二,從沒人逆著他,唯獨薑玉寧如此。
他覺得薑玉寧現在這樣就算別人看著有本事,他也瞧不起,女人拋頭露麵,跟一幫男人打打鬧鬧,那就是德行有虧,他覺得丟人。
就算外人提起薑玉寧是他女兒,他都不覺得是臉上有光的一件事,好像薑玉寧現在幹的就不是一件光彩事,她的錢也不是光彩的錢。
“薑老爺,這到底怎麼辦啊?”媒婆看新娘子抹眼淚,便著急的問,“你們薑家到底誰做主啊?”
“我做主!”薑文海鐵青著臉說:“甭管她說什麼?她已經跟我薑家斷絕關係了。”
“哎呦,”媒婆埋怨的甩了一下手絹,“薑老爺你倒是早說,害的新娘子還要換衣服受委屈。”
“我今天來就是看看我娘。”薑玉寧衝著看熱鬧的人說道:“大家也都聽清了吧!我和薑老爺已經斷絕關係了。”
“薑玉寧,你不配姓我們薑,別在這搗亂,快走吧!”二嬸幸災樂禍的說。
“我當然會走,不走還想讓我管這個王小姐叫姨娘?”薑玉寧冷瞥了一眼,又轉向薑夫人問道:“娘,您知道女兒現在有能力照顧您的下半生。這些年你自己過得怎麼樣?如果想換一種生活,今天就是個機會,我以後不會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