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後台,不在拍攝的範圍內,零零散散放了很多東西。
燈光有些昏暗,前方不遠是一個旋轉樓梯連接另一棟樓的第二層,那才是主要活動區域。
賀譯漫不經心的望過去,手驀然停在了襯衣領口。
燈光從裏麵傾瀉出來,推開門出來的人像是打上了光影,一種舊照片磨砂的質感。
賀譯的目光從對方濃黑柔順的頭發開始,一寸寸往下。
拿著手機的骨節分明的手指,手腕突出的腕骨,掩蓋在薄薄衣服下的肌肉線條,筆直修長的雙腿。
明明是破爛昏暗的樓道,賀譯卻仿佛看到了一幅畫,待到那人轉了下身麵對他時,賀譯有種被狙擊的感覺。
他看著那人的左手,腕骨上好像有一個紋身,延伸到小魚際,停在小指前的位置。
賀譯感受著不受控製的心跳,無奈的笑,完了。
真香定律誠不欺我。
這人完全是按照他喜好長的。
不,賀譯目光上抬,落在那雙眼睛上,下了結論。
比他的喜好還要好一點。
就是有點瘦,營養不良的那種瘦,剛才推門出來的那一刻都能清晰的看見肩胛骨的凸起。
“愣著幹什麼,走啊,”聲音先於人傳出來,下一秒門被徹底推開。
賀譯看著那個人慌亂的往後退了兩步,收回眼神低下頭,那隻有紋身的手握得緊緊的。
心裏升起怪異的感覺,賀譯微微皺眉,思緒卻被打斷。
“賀老師!”
那打開的門裏相繼湧出來十幾個人,擠擠攘攘下了樓,不知誰喊了一嗓子。
有個人跑到了最前麵,呼吸有點快,臉上是藏不住的欣喜,“賀老師真的是你?天啦!”
賀譯目光這才落到越來越近的一群人身上,都笑得挺年輕活力。
“賀老師好!”
近至眼前這波人七嘴八舌的發言,麵上有崇拜、驚訝,有激動也有淡定的。
“叫賀哥吧。”賀譯目光輕輕掠過最後麵的人下意識的笑道,總感覺老師想泡自己的學員挺禽獸的。
雖然老師就是個尊稱來著。
“賀哥,”最前麵的人笑起來,他皮膚白皙,眼睛彎起來可愛又陽光,“你當時檔期問題不能來我們真的好遺憾。”
這語氣有些過分熟稔,賀譯眼神微轉,覺得麵前的人有點眼熟,但是想不起名字。
“緣分讓我們相聚。”
在場的人都笑起來,這句玩笑話明顯讓這些人放鬆下來,三三兩兩的湊上來說話。
這次前期分為兩個賽道,一個是新人賽道也就是所謂素人賽道稱為揚帆起航,另一個是以前或多或少出現在人們麵前的自帶粉絲的賽道,叫初心不改。
對這些人來說,一是在導師麵前刷熟臉總是好事,第二是,賀譯被稱為唱跳界教科書般的人物自然有其過人之處,三言兩語就轉到了專業上麵去。
賀譯本就風趣幽默,特別是對這群小年輕來說,他的閱曆地位在那,一兩句話就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開始還害羞靦腆的人也會說一兩句,他們這個年紀總是有不少困惑。
賀譯間或看了兩眼一直沒有說話的人,內心有些歎息,直男。
他仿佛看到心裏顫巍巍鑽出的小嫩芽遭受了傾盆大雨,兩片葉子耷拉了下去。
嘶~
隱痛傳來,賀譯皺了眉,有點詫異,不至於還心疼吧,下一秒才後知後覺應該是他的胃又在鬧騰了。
畢竟有段時間沒發作,他都快忘了,最近作息實在是太過紊亂。
這疼痛還能忍受,賀譯除了最開始皺下眉,麵上也沒多餘的表情。
也沒說多久,助理過來了,“你們是去拍宣傳照?”
“對,”“是的,姐。”七嘴八舌的回答。
“那快去,”助理笑道,“你們是最後一波了吧。”
“嗯,是的”“是呀。”
“賀老師再見。”“賀哥再見,姐再見!”“賀老師拜拜,姐拜拜。”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往前走,有些孩子還微微鞠躬。
賀譯笑著回應,他看著讓他心動的人混在人群裏,跟著點頭,卻一句話都沒說。
目光從那幹淨的發尾上收回,賀譯少見的惆悵,怎麼就是個直男呢。
“鄭致,你知道食堂二樓糕點後麵有粥麼?”
幹淨磁性,還帶點清冷的聲音將賀譯移開的目光迅速拽回。
那個被喊的人回頭,臉上明顯帶了點詫異又有點不知所措,好像很意外人忽然跟他說話。
“知,知道啊,”鄭致按下內心的激動,十二天了啊,李易逍第一次主動跟他說話!
雖然從小被嫌棄話多,但鄭致自我感覺很棒,覺得他們是說不過他產生的嫉妒。
直到遇見這哥們他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因為李易逍的話實在太少。
一大堆十八九歲的同齡人聚在一起,都會下意識的找同伴,讓自己合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