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六年後的秋天
許騫回來了,他的司機開著幾百萬的豪車,載著他回到了闊別以久的家。他留學三載,回國兩年,又轉戰矽穀,曆經六年終於打下了他的天下,他資產無數,榮耀而歸。
這回他決定不走了,留在這個他心心念念的家。無數個日日夜夜他都會想起家裏的露台,餐廳,還有家裏的人,父親,弟弟,還有那個未曾謀麵的妹妹,還有唐婉。
她出現的頻率高過任何一人,她的麵龐,身影總在他眼前拂過。
那個被他撞飛,差點升天的女人!
許騫剛出國那會,他每晚都會被一個噩夢驚醒。
那畫麵裏,唐婉的身體慢慢飛起,然後重重落地。
她的身體猶如破財的布娃娃,腰間迸出那如玫瑰帶露的血珠。
她的腿向外掰著。
折了……
她口鼻流血,身下流血,那血蜿蜒流向唐婉所在小區,父親的腳踩到了那上,留下一行血腳印……
這畫麵,日日夜夜折磨著他的神經。他後來才知道,那天唐婉急著跑回去,是為了取回父親送給她的戒指,她想留著這枚戒指,想父親時就拿出來睹物思人。
也正是,她這一跑,他的一撞,父親的一救,為父親和唐婉的愛情開出了永恒,真摯,熱烈的花,最後還結了果實。
老天眷顧父親,也眷顧唐婉,同樣也眷顧了他。
如果唐婉死了,他不敢想象。
他……完了,那時估計會在某鐵窗前贖罪吧。
父親……也會在無人的深夜裏懊悔自責吧。
弟弟……估計也會日夜難安吧!
感謝上天垂憐!一切都沒有發生到那無可挽回的地步。
許騫在軍區大院門口下車,他抬頭望著眼前熟悉的的一切,門衛換了一茬又一茬,早已不知他是誰,更不會因他華服錦衣,豪車代步就高看他一眼,放他進去。
許騫在門口給父親的辦公室主任打了個電話,電話裏是那熟悉的聲音,這人也是個八麵玲瓏的,不論風雲突轉,還是調職升遷,他都在這個位置上悍然不動。他接了電話後,很快幫他和大院這邊打好了招呼。
許騫慢悠悠的走了進去,熟悉的花壇,熟悉的樹影,不熟悉的人……
一群小崽子正在打架,為首的是個十多歲的高壯男孩,他身後還有六七個同齡的,一個個穿的都是名牌,都是大院裏的高幹子女。
他對麵站著個小女孩,大概六七歲,穿著一身綠色小號軍裝,肩上還用金色扣子做了個水貨肩章,腰間也係著條指寬的武裝帶,神氣十足,儼然個小版的女戰士。她的衣服上有大片白灰,估計是被誰揚的。
她人小氣勢足,站那裏道:“章丘,你想死是不,你把我爸給我定做的軍服整成這樣,看我不打死你。”
她身後那幾個和她一樣大的小家夥就有點怯怯的了,他們無意識的許璋拉開了幾步距離。看著有點像她一個人對戰一個小連隊。
那叫章丘的男孩轉了轉手裏拿著的能射灰炮的鋁製□□道:“許璋我告訴你,你爸是司令你可不是,你還有你身後這些小蘿卜頭都給我上那邊玩去,這個花壇我們要做壁壘準備開戰呢!”
“讓我走,你配嗎?我爸是不是司令,你也打不過我,你個記吃不記打的肥貨。”
許騫頓足,看向人群中的小女孩,原來這個就是許璋啊!
許璋的軍體拳打的好,柔韌度也佳,閃轉騰暖穿插著攻擊目標,她雖小,力道倒不小,那旋風腿,回旋踢用的快準狠,既有攻擊力又有觀賞性。
這小家夥真是完美遺傳了父親的勇武和她母親身體的柔韌和彈性。她的一招一式都能體現出父親對這個小女兒的用心和疼愛,因為這麼紮實的武術功底不是一朝一夕能練成的,父親一定是手把手教,日日不墜的陪練,才有今天的實力的。
戰事一邊倒,以小勝大,以少對多。雖肩章飛扯了,衣服拽壞了,臉上也落下個青印,也算大獲全勝了。
許璋雖被打了幾下,倒也沒像其他女孩子那樣哭。她捋了幾下衣服,把上麵的白灰撣了撣,回頭看眼看那些袖手旁觀,隔岸光火的玩樂朋友,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