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如墨,門口處黑暗一片,什麼也看不到。
過了半晌,也沒人應著她,但似有似無的敲門聲卻一直不停。
聲音低低的,很長,很幽怨,聽起來格外的寒磣。
陳煙緊緊抿唇,側放的手也緊緊攥住,過了一會,她從床上爬起身開燈去開門。
“誰在敲門?”她黝黑的眸子轉動,查看著走廊裏的情況。
木質的走廊裏,依稀能聞到一股難以忍受的味道,除了自己門口方寸之地的亮光之外,周邊一片安靜黑暗,沒有看到任何一個人。
陳煙鬱悶,等了一會也沒什麼反應,然後反手把門一關,側頭將耳貼著內門板認真地聽。
外麵沒聽到有任何動靜,透過門縫連一絲風聲都沒感覺到。
她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故重新躺回床上。
這一次她沒有關燈,眼睛也一直地盯著門口,過了好一會,也沒再聽到什麼動靜。
陳煙覺得自己可能太過緊張了,這邊的房間是破舊,環境也差勁,但看著管理也挺正規的,應該不會有什麼小偷之類的。
思及此,她準備關燈睡覺,正伸著手,那柔黃的燈光卻倏地映射著一團影子打在了她麵對的木門上。
那團影子很長,不停地晃動著,時隱時現,她耳邊還傳來細碎的嗚咽聲,像鬼魅在哭泣。
陳煙臉色微白,當即轉頭往身後的窗口方向看過去,卻什麼也沒看到!
她的心忽然緊張了起來,甚至後背也覺得有點冷。
這裏是二樓,入住的時候她早就把房間看得明明白白了,房間外麵是一片空地,空地不遠處才有樹蔭,按理不應該有影子出現。
陳煙顧不上睡覺,再一次下床走到窗口把簾子拉起。
黑沉沉的夜,寂靜陰森,仿佛要吞噬一切,什麼都沒看到。
頓時,她心生惱怒,對這個房間越來越不滿意了,決定明天換房間。
思及此,她心裏才好受一些,正想放下簾子,一張慘白的臉隔著玻璃猝不及防地出現在麵前。
那張臉像剛從古墓裏爬出來的一般,還散著一股濃濃的惡臭,鑲在臉上的眼微突,鼻子和嘴角還有淡淡的血跡從麵頰上滑下。
陳煙臉色瞬間煞白,她呼吸頓住,腦子一片空白,淒厲的尖叫聲也情不自禁的從喉嚨裏溢了出來。
房間門再次被打開,連走廊裏的燈也亮了起來。
陳煙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下樓的,在一樓管理處語無倫次地把剛才的情況跟管理員說了一遍。
雖然她說得模糊不清,但管理員明白她的意思,安慰道:“我們這哪能有什麼鬼啊,我看你這兩天好像睡不好,是看岔了吧?”
“沒有,真的有。”陳煙驚魂未定,唇角發澀,“它爬上來了,還很臭,真的很臭。”
她知道什麼是屍臭,剛才那股臭味就是屍臭的味道!
已經十一點多了,管理員困得很,也不想聽她再說下去,“你放心,我們招待所從來不鬧鬼的,是你想多了,回去睡覺吧。”
陳煙冷著臉看她,“不行,我不要睡那個房間了,你給我換一個。”
管理員麵無表情看她:“沒有,房間都滿了,看看明天有沒有人退房的吧。”
陳煙不同意,隻一個勁的跟管理員說要換房間,管理員無奈,又道:“我說現在都幾點了?我們這每天都被安排得滿滿的,現在哪有空的房間給你換啊?”
“我不管,我現在就要換。”陳煙一步不退。
“我說現在沒有房間給你換!”管理員有些惱了,“這大半夜的我上哪裏給你換房間啊?要不然你睡我的這?”
陳煙緊緊抿唇,看了一眼管理員不到三平方米的房間,最終妥協了,“那你去跟我檢查一下。”
“行。”現在已經十二點了,管理員也不想把動靜鬧得太大,“我跟你上去好好檢查一下。”
她拿著大號的手電筒跟著陳煙一起上樓,把走廊,房間,衣櫃和窗外,就連一樓外麵也檢查得清清楚楚的。
結果什麼東西也沒看到。
“我就說沒有吧?”管理員打了個哈欠,“什麼鬼是不可能有的,你別嚇唬自己。”
陳煙鬱悶,“難道你沒聞到什麼味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