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是來……”語調一轉,秦衍道，“來救陛下。”
“？”
看到少年疑惑的表情，秦衍笑出了聲：“……陛下啊,你怎麼,這麼不設防呢？”
話音未落，他就折住了謝燭握刀的手,狠狠往後一扭——
好痛！！
被捏住手腕的少年眉心一皺，險些疼的叫出聲來,但骨子裏的自傲讓他及時的咽下了到嘴邊的呼痛。
“救我？”謝燭揚眉，根本不相信秦衍的說辭,畢竟，是秦衍眼睜睜看著他死的,從何談起“救”字？
“……是。”秦衍笑,“陛下聰慧,怕是已經明了，如今朝廷波譎雲詭。而且……您的處境很危險。”
他知道自己的處境很危險。
估計也就三個多月，就該到禦前刺殺了。
但是謝燭現在並不是很關心這個問題,他更關心的是,秦衍這家夥怎麼可能主動來幫他？!
秦衍似乎看出了他的顧慮，隻解釋：“臣隻是不想讓陛下身死。”他現在還摁著謝燭,力道之大讓謝燭動都動不了,隻能壓著性子答：“好,那你先放開我。”
但秦衍顯然特別喜歡謝燭隱忍不發的樣子,手勁一點兒未鬆：“陛下為何不睡龍床？”
他來時，床上一個人都沒有。
“關你什麼事？”語氣裏的不耐簡直要溢出來,讓秦衍眸色一暗。
“我說,”他之前偽裝的良臣口氣已經全然不見,隻剩令人心口發麻的狎昵：“陛下怎麼還沒明白您現在的處境呢？”
“阿生？”
這個稱呼讓謝燭麵色一白。
那種熟悉的害怕的感覺又上來了。
“你……說什麼？”
阿生，這個名字。隻有謝凜叫過。為什麼秦衍會知道？
一瞬間各種想法閃過，而最讓他膽戰心驚的是：難道秦衍和謝凜聯手了？
“別慌，”秦衍鬆開攥著的手腕，在蒼白皮膚上留下微微紅痕：“這個名字，是我無意間聽三殿下提起過，你不喜歡？”
怎麼可能喜歡。
這個給自己起名叫阿生的人，才是真的恨不得他死啊。他為什麼不敢在深夜睡在床上，真是因為他不喜歡柔軟華貴的床鋪嗎？
他是怕，來自暗處的刺殺。還有時不時的窺伺感。他知道謝凜一直想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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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前。還仍算破舊的鸞台，隻有謝燭一個人居住在這。
“阿生！”
少年清脆的聲音傳來，屋裏的小男孩驚喜地抬起頭。
“三哥。”
來人一張小臉興衝衝的，穿著錦袍，一路跑到了鸞台，解開懷裏藏著的布包：“桂花糕！！吃不吃？”
自從母親死後，謝燭就再也沒吃到過什麼好的，聞言眼前一亮：“給我的？”
“嗯！”謝凜也抿著嘴笑，看著謝燭一口口的吃，說：“等我當上了皇帝，以後阿生想吃什麼我給你什麼。”他眼睛閃著光，“到時候，我們倆一起治理國家。”
當時的少年，長大了便成了惡鬼。或者說，利益衝突阻隔了當時的年少情誼。
謝燭被老皇帝想起來了。
謝燭開始受寵了。
謝燭威脅到謝凜的太子地位了。
母親每次都在謝凜耳邊說：“你看，跟你說過他是個妖孽，你偏不信。阿凜，等你的太子之位被搶了，後悔就晚了！”
他後悔了。
謝凜黑沉的眼珠望向窗外，耳邊還是大臣們密謀叛變的聲音。
阿生。如果把你一直關在鸞台，會不會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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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就是國宴了。
秦衍也開始忙碌起來。但他還是下意識地想在人群裏尋找謝燭的身影。
所以當他好幾次看見謝燭和周行善同行後，他的心情很不爽。
“周大人明日可來參加宴席？”
“當然，”周行善答，“謝國國宴，臣怎能不來。”
“好。”秦衍看著笑得燦爛的少年，麵無表情。
周行善要來，你就那麼高興？
國宴開始那天，列國來朝，歌舞升平。一切已經準備就緒，可是這一切的主角還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