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戎站在他的身後,又問了一遍:“祁奉?”
“啊,”拿著刀片的男人手沒有動,連頭都沒回,“紀戎啊,怎麼,老朋友相見,你就這樣對我?”
“放下刀。”紀戎沒理他,默不作聲地拉下了保險,子彈上膛的聲音格外明顯。
祁奉意識到身後的人不是在開玩笑,他扔掉刀片,輕輕對著謝燭說了句:“你現在安全了,寶貝。”然後,舉起了雙手。
謝燭回到紀戎旁邊,這幅尋求庇護的模樣讓祁奉眼裏劃過一絲惱怒,但他很快就掩飾了下去,轉而看向紀戎:“這麼多年不見,你混得不錯啊。”他看著紀戎穿著的熨帖軍裝和漆黑的手.槍,祁奉不甘心道。
“家世好的少爺就是不一樣。”
“祁奉。”紀戎冷著一張臉:“這種事情和家世什麼的毫無關係,如果你想,你也可以申請加入臨時軍方。”
“算了,我可沒這麼胸有大誌。”男人擺擺手,“不過我無家可歸了,看在老朋友的份上,給我個住的地方?”
“……”紀戎看了一眼祁奉,道:“堂堂祁大少爺,也能沒有地方住?”
“嗐,我這不是……”
紀戎打斷他:“如果你是為了其他的事,那就算了。”他回頭看了一眼身後表情迷茫的謝燭,槍在指尖轉了半圈,遞給了謝燭:“你先拿著槍,我跟他說點事。”
“……哦。”謝燭拿過還帶著紀戎體溫的槍把,應了一聲,看著紀戎和一臉不情願的祁奉往遠處走了過去。
*
祁奉又走了幾步,突然不耐煩地停住:“我說,你要去哪啊,有什麼話就……”
“祁奉。”紀戎沒回頭,如果不仔細看,沒有人會發現他的五指已經攥了起來,“你是不是對謝燭有什麼不正常的想法?”
“哦?”被問話的人突然露出笑容,笑得一臉曖昧:“什麼叫不正常?我想和他上.床算嗎?”
“祁奉……!”
“哎哎哎,”祁奉豎起一根食指,搖了搖:“怎麼,人是你紀戎的嗎,公平競爭,懂不懂?”
“行了,你從小就比人玩得開,”紀戎皺著眉說:“但是他不是你能玩的。”
祁奉這個人,是他的曾經的鄰居,是一個不學無術的公子哥,紀戎之前和他的關係還算好,直到他發現,祁奉這個人,有個特殊的愛好——
他喜歡追求那些喜歡紀戎的女孩,一旦追到手,過不了幾天,當然,如果合他胃口,可能時間會長一點——就會再拋棄,換下一個。
所以在發現祁奉對謝燭有那種想法後,紀戎第一個念頭就是:祁奉又有新“獵物”了。
“嘁,”祁奉不屑的撇了撇嘴,“你還以為我這麼幼稚啊,想搶你旁邊的東西?”他一字一頓:“我、早、就、不、那、樣、了。”
“那你怎麼這樣拿著刀威脅他?這還是你們第一次見麵吧?”
“操,我怎麼知道。”祁奉有點煩躁,他摸出根煙,“我就是特別想……你懂吧?一見鍾情。”
“一見鍾情到你第一次看見就想把他往床上拐?”紀戎語氣嘲諷,“得了吧你。”
“真,”祁奉吐出口煙,迷蒙煙霧從他的嘴裏緩緩飄出:“我也不知道怎麼了,第一次這種感覺……跟被下了蠱似的。”其實他隻說出了他想法的一部分,他真實的想法比這還要……
無恥。
讓他都不敢說出來。
他搭上紀戎的肩,“說真的,你對這麼個小可愛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紀戎揮開祁奉的爪子,“沒有。”
“嘖嘖嘖,我就沒見過你這麼禁欲無情的,”祁奉摸著下巴,笑得賊兮兮地:“不過我記得有研究表明,越禁欲的人開了葷那可……”
不等他說完,紀戎直接斬斷了他的話音:“滾。”
祁奉:“……”
他剛想辯解,就聽見謝燭的方向傳來幾聲急促的槍響,聲音很微弱,他差點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可當他扭頭看到紀戎瞬變的臉色,就知道,這不是幻聽——
謝燭那邊,應該是出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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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紀戎他們走後,謝燭在原地等了好一會兒,實在無聊的不行。這附近有很多店鋪,他一一掃過去,在看見一家店後,眼睛驟然亮了起來。
那是一家裝潢古樸的古玩店,牌匾是用黑色梨花木雕刻而成的,木材和古董的沉澱香氣穿過杳杳曆史和浮遊水汽,勾引著他駐足在店門前。
門沒有關,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進去看看,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感覺,如果不進去,他會錯過某些很重要的東西。
入門就是幾列架子,這家店主人絲毫沒有安全意識,那些價值連城的古物就這樣大喇喇的擺在架子上,連玻璃都沒有安裝。
點翠簪,金鐵戈,烏金鼎……明明隨便哪一樣都是無價之寶……可是,謝燭的目光卻都被一樣東西給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