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基地。
正在開會的議廳突然闖入了一個女人,衣著散亂,形似癲狂。
“我的女兒……我的女兒在這裏嗎?!……”
她混亂地叫喊著,聲音在偌大的空間往複回蕩。
“這不是安夫人嗎,”有個人插嘴,“您找誰,安娜?”
安夫人?本來漠不關心的眾人聞言看過去,果然,雖然這個女人穿的衣服亂糟糟的,但卻依稀可辨出衣著的昂貴,可不是近日風頭正盛的安家夫人嗎!
最近,附近的東城突然爆發了一個小型的異種潮,不少東城人因此喪命,基地當時還緊急召開會議商議對策,沒想到這個異潮竟然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家族給完美解決了。這個小家族,正是東城安家,而解決異種潮的人,正是安娜的父親,安夫人的丈夫——安綏。
因為這個,安家一躍成為東城炙手可熱的新貴,安綏更是直接晉升成了當地新建基地的團長。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安娜作為安家唯一的女兒,未來安家的繼承人,也成了正式基地的議員。安夫人現在找過來,正是來看看她的女兒,是不是正在這裏開會。
她現在既擔心又害怕:自從昨天,安娜就一直沒有回家!其實之前她也常常夜不歸宿,這不奇怪,但是自從末世降臨,他們安家地位上升後,安娜從來不會不歸家……!尤其現在形勢嚴峻,安娜按理說更不會任性……
想到昨天晚上做的夢,安夫人猛的打了個寒噤。就怕……
“安娜啊?她今天沒來啊!”一個中年人拿著名單表比對,說:“她也沒請假。”
“!”安夫人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地上,看著她的人們都愣愣地看著這個突然崩潰的女人,不明白她的反應為什麼這麼激烈:“安夫人,安娜經常不來開會的……這很常見……”
“不……不!不一樣的,”安夫人搖頭,“娜娜昨天晚上就沒回來!她一定是出了事!我夢見了……”
安夫人突然停頓了一下。
她夢見……。
“夢見什麼了,安夫人?”
“……”她夢見陰暗的地下室,滿地的血。在過於窄小的房間裏,時間過久的粘稠血液逐漸凝固,在地麵形成一塊塊凹凸不平的不規則形狀。一個男人身形清瘦,立在背光處,看不清他的臉,而她的安娜——
脖子以上,被懸掛在纏繞的鎖鏈上,三四厘米的空隙下,是與之分離的軀體,相連處拉扯著幾根血絲和青色血管,駭人至極。
“這隻是一個夢啊,夫人。”中年人聽完她的敘述,冷靜地推眼鏡,“您沒有實質性證據證明安娜小姐有危險。”
“那你想怎麼證明——!”安夫人尖叫,她快瘋了,一種直覺升進她的骨髓,讓她直接從從頭頂冷到到腳底。“查監控!查監控!!看看她昨天去了哪裏——”
“嘶,能不能等我們開完……”
“不!!”女人尖聲打斷,撲向距離最近的一個議員,“現在就查……現在!”
在最高位老者的右側,一個少年看著這樣醜態百出的安夫人,緩緩勾起了一個笑。他看向四周猶豫不決的人們,站起身說道:“昨天安娜小姐跟我走的,”他邊說邊示意旁邊的人打開監控錄像,“安娜小姐和我有一點意見上的分歧,所以我們又聊了一下,最後她離開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裏。”
“……”女人盯著說話的少年,聲音沙啞:“我憑什麼相信你?”
“哈,好吧,”紀戎無奈:“我家有監控記錄的。”
他調出錄像,果然,錄像顯示,在一同去了別墅後,隔了一兩個小時,少女和少年一塊出來,畫麵清晰,可以很明顯地看出來兩人的麵容。
沒有任何問題。
安娜直接在門口搭了一輛車,不知道去了哪裏。
但安夫人不知道怎麼了,一直說圖像裏的那個人不是她的女兒。
已經耽誤了很久了,終於有人開始不耐煩女人的煩躁和不依不饒:“安夫人,我說!您別無理取鬧,我們還要開會呢!”
至始至終,紀戎都沒有任何表示,臉色平淡。沒有人知道,這樣平靜的少年現在正在發呆,看著被勸出去的安夫人,他驀然想起昨天的畫麵。
其實她說的也沒錯。
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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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你他媽做了什麼……!!”渾身卸力的少女咬著牙看向從樓梯信步走下來的少年,憤怒得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如你所見啊……安娜小姐。”來人明明笑著,舉止也很優雅,但是這樣的行為映在女孩的眼睛裏,隻剩下森森的寒意:“你想幹什麼?!我警告你,我爸爸是新基地的團長!!”
“就那個東城新開的小基地嗎?”紀戎毫不在意,連腳步都沒有停頓一下,“你覺得我會怕,嗯?”
“紀,戎!”她死死瞪著他,“如果殺了我……我媽媽不會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