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的水晶燈熄滅隻餘下幾盞壁燈散發著微光,雷動的掌聲變得機械,呆滯的目光跟隨著舞池中的一雙璧人起伏,連嘴角揚起的弧度都一樣。
鼻間的血腥味逐漸濃重,江時清的襪子被液體浸濕,旋轉的視角中樓上窺視的身影暴露出來。
許瑰攬住江時清腰的手變得僵硬,眼皮聳拉,頭顱無力地垂下來搭在江時清的肩膀上,像個發條鬆懈的大型玩偶。
江時清的瞳孔快速地收縮,許瑰朝內的鼻息弱不可聞,周圍的賓客沒有察覺到似的鼓著掌,裙擺和燕尾服底下蜿蜒出血液來
江時清扭頭看向樓上,窗戶處已經沒有身影。
咯吱……咯吱……
江時清肩上的頭顱慢慢抬起來,許瑰溫潤的眼眯起隱隱泛著綠光,雋秀的眉毛上挑,山峰般的鼻下蒼白的嘴勾起,無端生出一股邪氣和瘋狂來。
“我會帶你去看海,去看煙花,去看日出,碧海,煙花,日出都屬於你,而你屬於……我。”男人低沉的聲音繾綣又低沉。
“你寫的情書倒是別有新意。”冰冷的鼻息噴在江時清耳朵上帶起一陣戰栗。
“你給情書起了什麼名呢?”屍骸問。
不待江時清回答,男人自語道:“讓我想想是【初見】、【悔恨】、【想見你】還是【死亡如歌】?”
“我追尋著你的腳步,仰望著你,你施舍地瞥下一眼,我欣喜若狂。可我不要施舍,我要你的愛啊。我如此地愛你,你卻視而不見,反而陷入別人的懷抱。”
尾音拔高,怒火激昂,如同被激怒的獅子。
“我怎麼能忍受呢?我的愛人啊,你要與我同葬,感受我切身的痛苦和炙熱的愛意。”
江時清被屍骸扯入懷中,雙手都被禁錮慢慢地放在脖頸上,江時請的手不受控製地收緊……
“但你是個騙子啊,愛情的騙子總是要受到懲罰的。親愛的,你說你愛我,要帶我去看海,看日出,看煙花,但……”
“我不信呢。”男人的眼睛在笑,點點金色點綴其中,語氣卻倏然轉冷。
控製權重由江時清掌控,她掙脫男人的控製,指尖順著男人修長的胳膊劃過就如掙脫荊棘的飛鳥奮命地展開翅羽正要重獲自由。
罪惡的荊棘卻拽住了飛鳥的爪尖將那份騏驥和渴望碾碎於指尖……
江時清被拽住指尖抓回來,細整的眉毛壓不住滿是怒火的清眸,倔強和不屈佇立起山峰,切磨於雪白的齒間。
男人被這盛景取悅,溫柔道:“試著改變我的心意吧,就如當初你施舍的那一眼一樣。”
隨著男人的話語,兩人仿佛舞進了光陰中,高貴美麗的的貴族小姐菲爾麗絲穿了一身黛色的碎花裙。
從雪白的窗戶後探出身來,滿頭青絲傾斜而下,俏麗的眉眼含著細碎的笑意,嫣紅的唇角卻努力地拉平生怕翹起一點弧度失了那份端莊。
夕陽的餘暉灑在碎花裙上如同畫下筆下靈魂的高光,美得驚人,來定製鞋子的青年匆忙抬頭誤以為仙子墜入了人間。
而為仙子親手訂做鞋子是何等的榮幸,青年顫抖著擺弄工具,隔著虛空連指尖都不敢觸碰,生怕褻瀆了仙子,熟透的耳朵暈開赤誠的愛意。
每每我佇立在你的窗前,想象著你推開窗戶的時刻,將滿懷的清香都送來。
清香沾到青年的衣襟被俗世的灰塵覆沒,身陷愛情囚籠的青年主觀地忽視了這些,他懷揣著美好的妄想,書寫下一封又一封熾熱的情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