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早早地就起了床開始忙忙碌碌,幼熙和江時清熬得眼睛通紅。
“guo,你怎麼跑到床上去?”昏睡了一夜的少年揉了揉眼睛不滿道:“你是不是趁著我睡zuo了,偷摸地占便宜!我也要...”
幼熙繃緊臉敲了對方腦門兩下,沒留情麵,少年捂著腦門哇哇叫。
“要個球,走走走,今天要準備祭祀忙得很。”幼熙推搡著少年出了門。江時清解開繩子偷溜出去,翻牆進入別人家的院子,天才灰灰亮院子裏就有人在活動了。
江時清透過圍牆上的洞往離開,主臥的床鋪上躺著的主播已經被糟蹋了。那姑娘睜眼到天明,眼珠上布滿紅血絲,露在被子外的皮膚青一塊紫一塊。
她記得有兩個鬼新娘也被賣到這個村子裏但不清楚具體被賣到哪家了,隻能一家一家地找過去,最後在村口處找到了一個。鬼新娘直直地站在炕邊,炕上躺著一個半身赤*裸的男人,脖頸上有深深的掐痕和血洞,麵色因為窒息而發紫,眼球外凸仿佛死前見到了什麼極其恐怖的東西。
察覺到有人窺伺,鬼新娘抬起頭,腐爛的半張臉衝著江時清。
江時清背擦著們溜進來,禮貌性地問好:“早...早上好。”
鬼新娘漆黑的眼珠盯著江時清,嘴巴動了動沒發出聲,江時清意識到不管是之前遇到的鬼新娘還是昨晚上在大槐樹內見到的紅衣厲鬼,她們都無法說話。
她仔細地觀察著鬼新娘的唇部,爛得差不多了原先縫唇的線不見了,中間微凸像是有什麼東西頂著。不禁讓江時清想起道士放在缽壇裏的桃木釘。
在配陰婚的記載中,為了防止鬼新娘們下了地獄跟閻王爺告狀,都會把新娘的嘴用符灰水泡過的麻線縫補再以桃木釘封口,讓鬼新娘說不出話,至於分配在四肢和軀幹上的釘子也是為了封住鬼新娘防止鬼新娘複仇,因為但凡被配陰婚的女子都會變成厲鬼。
江時清咽了口口水提議道“你嘴裏是不是有什麼東西,我可以幫你拔出來。”
精準地踩到痛點,鬼新娘被破壞的喉嚨發出難聽的氣音,垂著的手指指甲暴漲戳到地上,江時清再次看到了鎖住鬼新娘的枷鎖。
“別激動,別激動...”江時清舉起雙手表示自己絕無惡意,得益於她乖巧的極具欺騙性的外表,鬼新娘僵硬著身體,渾身像是多個固定點般肢體不協調地朝著江時清移動。
江時清背抵著土牆繼續溝通:“我的身上也有枷鎖,我昨日遇到過的所有女性身上或多或少地都有枷鎖,這些枷鎖有的套住了她們的脖子,有的拴在她們手腕,更多的套在了她們的腳踝,這讓我...”江時清頓了頓:“讓我有種被當成狗一樣的感覺,我絲毫感受不到尊重。”
“我們明明很努力地才活著長大,為什麼要讓我們遭受這一切,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夠幫助到你,因為幫你同樣也是在幫我自己。”江時清鎮定道,清淺的眸子滿是認真。江時清主動上前幾步,舉著手,一副毫無保留信任的樣子。
鬼新娘越靠越近,最終停在江時清麵前,抬起下巴把嘴衝著江時清。
這是同意了???
江時清屏住呼吸抬起手把手放到鬼新娘腐爛的唇上,在中間的位置摸到一個圓形凸起。江時清摸索到凸起的邊緣,指甲扣進去用力一拔,拔出一根十厘米那麼長的木釘來!
鬼新娘不知道都死了多久了,肉體和衣服都大幅度地發生了腐爛,木釘子卻依然是嶄新的。
釘子被拔除,鬼新娘喉嚨裏發出淒厲的泣音,漆黑的眼珠溢出兩行血淚,江時清踮起腳尖順著鬼新娘的頭往上摸,在頭頂也摸到相同的釘子,她在【殮容】環節給鏡中的鬼新娘梳頭的時候梳子梳過鬼新娘頭頂天靈蓋的位置時被剮蹭了下,當時鬼新娘的反應很激烈,渾身都在發抖。
這應該就是封住鬼新娘怨氣的起主要作用的那一顆,這一顆如果拔出來了鬼新娘的大部分力量都能夠解禁,如果鬼新娘趁這個時候攻擊她,如此麵對麵貼著的距離,江時清完全避不開,這種念頭一閃而過,江時清一手按住鬼新娘的肩膀,一手扣住釘子,以一個近乎相擁的姿勢湊到鬼新娘的耳邊。
“忍著點,會有點疼。”輕語。
渾身發顫的鬼新娘怔了怔,江時清眼疾手快地拔出滅靈釘。
短距離暴漲的怨氣把江時清掀飛撞到牆上,後背撞得生疼,黑色的怨氣遮掩了光亮,其餘的釘子被逼出體外,屋子內回蕩著鬼新娘淒厲的哭聲。江時清從未見別人哭的那麼絕望過,飽含著上百年的委屈和怨恨。
破舊的房屋被怨氣擊穿,等到鬼新娘平息下來時日頭已經完全出來,被哭聲驚擾的村名跑出房間捂著耳朵遠遠地觀望著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