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獅子和玫瑰(1 / 2)

孩子又哭又鬧,婦人抱著孩子匆匆趕到醫院急的滿頭大汗,等把孩子安置好急忙給兒女們打電話,在電話裏被說了一通,婦人捧著手機連連應聲。

幾個小時候女兒匆匆趕來看了孩子一眼又馬不停蹄地走了,她在最初工作的那幾年簽了30歲前不能生育的合同,大齡產子後月子都還沒出就趕去上班,拚命做著比以前更多的活計。

上周她剛給上司提了升職的建議,這周一堆雜活就被交到她手中和她剛入行時做的差不多。她坐在辦公室看著屋外來來往往的人影,臉上是掩不住的疲倦。

窗外落起了雨,抱著孫子回到家中的中年婦人看了眼外麵的大雨,把孩子哄了入睡,換上鞋子,披了件外套拿起雨傘出了們,到了女兒的公司樓下,女兒忙著加班今夜又要晚歸。

婦人放下傘,她來時坐的計程車,回去卻是用走的,如今她失業了,這個年紀不好找工作錢能省就省些,回到家中已是深夜,等收拾好地上的玩具之後,她那米水未進一粒的胃部發出了抗議。

潦草地下了點麵條吃,婦人坐在客廳的沙發裏,窗外的車水馬龍進不了她的耳朵,時鍾轉了半圈,婦人站起身一盞一盞地把燈光熄滅,在燈光熄滅的瞬間仿佛連著她的生命也被熄滅了。

婦人站在最後一盞燈下,燈下的麵容變得年輕了很多,二十出頭的樣子,披著秀發,穿著職業裝,懷裏抱著求職的簡曆,頭頂的燈光變成了熱烈的太陽,她急忙躲到陰影裏去擔心精心化了的妝被汗水暈開。

她大學學的醫學工程專業,畢業後男生都被大公司錄取當工程師去了,年年拿獎學金的她投了簡曆,麵試官為難地看著她,告訴她工程師需要經常出差,對女性來說不安全,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推薦她去做銷售。

酒桌上就她最小,哪個領導都得敬,紅的白的黃的灌入胃中,某些不安分的手摸上了她的腿。她忍著惡心打開對方的手,對方立即變了臉色怒斥她不識好歹,用業績威脅她。年輕的姑娘咬住下唇,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年輕的姑娘在銷售部呆了不到半個月就辭職了,還是實習期連工資都發不了。從此她厭惡了做銷售這一行,本專業的工作她做不了,隻能選擇轉行從頭開始學起,每個行業都有每個行業的門檻,越來越精細化的職業分類對專業有著嚴格的要求,沒有的門檻的求職者泛濫,她才剛畢業就麵臨著失業...

年輕的姑娘紅著眼,新麵試的工作,一件很簡單的事她需要向至少三個人請示,要盡力地去說服他們,熬夜做好的方案還是被質疑不是自己做的...

塔維爾拍動手掌,懸掛在高空中的一個現代女性被鎖鏈放了下來出現在月白色的光束中,江時清便明白她還處在黃銅鏡麵之上。

女性的身份是一個運動員,參加了馬拉鬆長跑,競賽者都是男性,他們嘲笑著她,裁判質疑她參賽的資格,認為她是來搗亂的,要把她趕出去,她一聲不吭地在哨聲響起之後悶頭就跑,途中多次受到參賽者的惡意排擠...

“不知是汝們人類中的哪位學者說的,他認為女性天生體力不足難以參加長跑項目...很多奧林匹克項目中幾乎沒有女性的身影。”塔維爾陳述著事實。

祂手指微動,下一個女性又出現光束中,這是個大著肚子即將分娩的孕婦,此刻躺在產床上疼得滿頭都是汗水,陣痛接連不斷地折磨著她的神經,宮口開得不足,孩子生到一半被卡住,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血液卻止不住...

“古語曾言,女人生孩子時半隻腳都踏進了鬼門關,生產時會把一種針水打入脊柱裏,這種針水雖然能夠避免女性承受不住長時間的疼痛而出現昏厥的現象,但同樣也有副作用,很多女性在生完孩子後都情緒變得敏感,反應力下降,對就業造成很大的影響...”塔維爾。

祂的語氣平靜,繼續道:“還有些人認為女性天生智力不足難以承當數學、物理類的高複雜性工作。”

話音落下,一個穿著研究服的女性降落在光線中,她的身旁擺著很多瓶瓶罐罐,瓶瓶罐罐裏裝著不同顏色的化學試劑。女性科學家一邊試驗一邊在手稿上演算,寫滿一張就撕下一張貼在牆麵上,所有的牆麵上密密麻麻地貼滿了各種計算公式。

“也有人認為女性抗壓能力不足,吃不了苦,不能勝任長時間的工作。”塔維爾招手,一個衣著樸素,甚至有些襤褸的膚色發黃的女人出現,背景是黃沙漫天的敦煌沙漠。

體力不行,智力不足、抗壓能力不行、吃不了苦、生了孩子以後兼顧不好家庭和工作,這些標簽不分差別地被貼在女性的身上,早已形成了刻板印象。

光束中的女性身影淡去,隻剩下最初的那個年輕的姑娘,姑娘已經變成了十一二歲的樣子,背著書包走在放學回家的路上,雙馬尾柔順地垂在胸前,因為她此時正低著頭。

兩個調皮的男孩子飛快從她的身邊跑過,伸出手快速地扯了下女孩的馬尾,一左一右,扯得女孩抬起頭來,白皙的小臉有掌摑的痕跡,腦門上還畫著一隻烏龜。男孩們惡作劇得逞做著鬼臉跑開,獨留小女孩邊哭邊走,細看之下不管是她的背包還是衣服,都有著各種筆痕,寫著一些汙言穢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