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男人和男人間能說的話比較多。
喬思沉默一下,點點頭,轉身出了病房。
她一離開,景徹寒便看向病床上的魯易。
他的臉上有很深的胡須,雖然不是非常濃烈,但是也遮蓋住了他原本的容貌,昨天被送到醫院了,過了一夜,他原本肮髒的皮膚,已經被護士強行洗幹淨了,大概也是因為此,他習慣性的把頭發放下來,蓋住臉龐。
他不想別人看到他的容貌,真實容貌,喬思或許沒注意,但景徹寒一眼就看到了。
並且,他其實,認得他是誰。
“你的追訴期,還有七年,你打算七年都在這裏躲著?你以為躲在這裏,就沒人知道?”
魯易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抬起頭,嚇了一大跳。
“你……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魯易有些慌張的說,表情看起來卻僵硬了許多。
景徹寒雙手插在褲袋裏,姿態欣長,眉目淡然,似乎沒有任何事,能讓他撤銷眉宇間的慵懶,換上一副稍微嚴肅些的表情。
“殺人,潛逃,改名換姓,你做的不是很熟練,你的名字,一查就查到了。”昨晚喬思睡過之後,景徹寒打了一通電話,讓人幫他查了一下。
現在這個魯易的生平資料,都在他的手機裏。
不過他不想過問,他今天都不打算說出來,畢竟知道是一回事,坦白出來,就完全沒必要。
但是喬思似乎對這人很上心,到底是患難中的朋友,相識於落難的,即使才相處一天,已經有些感情基礎了。
況且,喬思本身就是比較容易心軟的類型。
他不想她一直揣揣不安,便打算,把事情說清楚。
“你的證件不能讓你回國,因為你有案底在身,並且還是殺人重刑,所以你隻能躲在這裏,美國的那幾個貧民區,都是可以逃避警察耳目的好地方,這種地方複雜,罪犯太多,但你有沒有想過,這裏,也禁錮了你,就仿佛是另一棟監牢。”
魯易嘴唇蒼白,臉也開始發青,他怎麼也沒想到,這人居然全都知道了。
他是怎麼知道的?在美國,他有另一個身份,另一個名字,魯易是他的本名,以前他從沒用過,可是他還是查到了,他甚至都看清楚他的容貌。
魯易說不出話來,他的確犯了法,在這裏也的確是逃難,也就因為如此,他不能離開,走到任何文明發達的地方,他的臉隻要出現在任何的攝像頭裏,他立刻就會被抓到。
在剛剛逃亡的時候,他也是想盡各種方法想回到中國,偷渡也好,別的方法也好,想了無數。
最後發現,都太困難了,他在美國沒有這些關係,也沒有這種勢力去接觸這些關係,因此,他隻能躲在境內最遠,也最混亂的地方,安靜的等著十年的追訴期結束,然後,便可以光明整大的離開。
魯易從小就來美國,幾乎已經是半個美國人,但是一次次的被其他美國人傷害,最後甚至因為失手殺了人,毀掉自己,這個時候他才知道,祖國兩個字,代表著怎樣的意義。
可是目前,他根本回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