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秀歎了口氣,笑容有些僵硬了,蕭策聽了這話卻是麵無表情。
昭寧公主哭了一陣,卻無人響應,不覺有些尷尬,珠淚含在眼眶裏,卻是怎麼也流不下來。
石秀衝她使了個嚴厲的眼色,竟是讓公主一呆,“聖上還小,有些認生,過幾年就好了。至於昭告天下真相之事……為了社稷安康,請殿下再也休提。”
他的聲音雖然溫和寧煦,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口氣,在昭寧公主聽來,簡直是在教訓人了。
昭寧公主麵色一白,眼中閃過幽怨之色,卻見石秀眼神一冷,簡直讓她不寒而栗,“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若是讓諸侯知道,原先的神寧長公主已不在,再沒有能掣肘他們的力量,那幾個不安分的將會有怎樣的野心,實在讓人憂心!”
昭寧公主聽得肝膽俱裂——昭告天下是自惹禍端;直接頂替那個賤人的身份,不但沒有證明身份的印章,單是聖上那邊,就絕不會同意……如此兩難的局勢,竟是她怎麼也料想不到的!
她氣得雙手直顫,卻聽石秀輕笑一聲,仿佛並不太過憂心,“清遠郡王,我看,還是以公主染病再拖幾月,這幾月間,就讓昭寧公主慢慢熟悉‘那個人’先前的一些舉止做派——隻要不出攝政的那道珠簾,便不會有人認出。聖上那邊,由微臣前去說服,他少年心性,一時倔強不認親姐也是難免,徐徐勸導也就是了。”
蕭策瞥了他一眼,平靜無波的眼神,卻好似有絕大的壓力降下,“那麼,問題又回到了原點——沒有長公主的印信,誰也不會真正心服!”
石秀眼角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狡獪,“這就要有勞郡王你了,我早就聽聞,你軍中高手如雲,更有無數細作耳目遍布各國,諸侯的一舉一動你都了如指掌,尋回印信之事,就要著落在你身上了。”
蕭策一聽,心下已是慍怒,冷笑一聲道:“壽山公你真是打的好算盤!”
石秀毫不懼怕,仍是笑吟吟道:“郡王你真是言重了,我是看你有所行動,以為你成竹在胸,所以才一事不煩二主——我聽說你的人在燮國引起很大風波,難道不是為了這枚印信?!”
他不說則已,話剛出口,蕭策卻是麵沉似水,眉露煞氣,眼中凜然怒意大盛,頓時嚇得一旁的昭寧公主驚呼一聲。
蕭策隻覺得胸中怒意大熾,一簇一簇湧上雙眼——歐陽瞻在燮國扶持朱炎的寵姬幼子上位,本也是他點頭同意的,卻不料他卻詐死佯狂,竟擅自動用自己在燮國的絕密死間,鬧出不小的動靜——如今那邊也不知情勢如何了!
仿佛看出他心中的焦慮,石秀笑得有些陰沉詭秘,“你那位歐陽先生,這次真是鬧得過分了,對他自己來說,也是自取其禍。”
蕭策聽出他意有所指,麵色一沉正要追問,卻聽殿外有腳步聲走近。
“是誰擅自靠近?”
蕭策一斥之下,自有雷霆之威,卻聽殿外之人躊躇一下,終究以急得有些變調的聲音回道:“郡王,是燮國急件!”
蕭策心中咯噔一聲,連忙命他進入,啟開以朱砂標記的至急密函,才看兩三行,不由的竟是驚怒交加,眼前一陣眩暈。
“怎麼了?”
公主看他臉色不好,柔聲問道。
蕭策卻並不理會她,隻是徑直看向石秀,“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