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結婚到現在,白曆跟陸召捫心自問沒幹過什麼後悔事兒,兩軍友誼相當牢固。

所以在被牢固友誼衝昏頭腦的情況下幹出的後悔事兒,才顯得格外傻狗。

茶幾上熱辣魚幹一字排開,大紅色兒的包裝袋,配上金燦燦的“熱辣魚幹”四個大字,嚐過滋味的人這會兒還沒吃就給辣的口水分泌。

白曆跟陸召剛才擠過樓下的閃光燈密林,這會兒連沙發都懶得坐了,一屁股坐在地板上,看著熱辣魚幹小山堆發呆。喵喵尒説

還是白大少爺先從沉思中回過神:“鮮花,你有沒有覺得……”

陸召都不用他繼續說:“買多了。”

“啊,”白曆說,“真買多了。”

這可咋整,真愁人。

陸召自己拿了兩包,剩下的往白曆麵前一推:“我夠了。”意思是自己就吃這兩包,剩下的不管了。

好險沒給白曆氣厥過去:“這誰敢吃,全吃完明兒老子上廁所得直接進醫院。”

陸召琢磨這句話琢磨了好一會兒,才體會到帝國主星貴族內涵中透出的猥瑣和接地氣。

有時候陸召就挺佩服白曆,這孫子好歹也是名門世家出身的大少爺,也不知道接受的是什麼教育,上嘴皮子一碰下嘴皮子,什麼話都能往外禿嚕。

“我自認能吃辣,但這魚幹我是真受不了,”白曆對著一茶幾的“我靠”,腦袋大了好幾圈,“昨兒多吃了幾口,今天嗓子都有點兒疼,導致我軍戰鬥力嚴重受損。”

陸召沒明白:“受損?”看你小子這小嘴兒叭叭叭的,也不像是受損的樣子。

白曆解釋:“以前一分鍾能罵司徒三百個字,今天就隻能罵二百五了,得騰時間喝水。”

相當可以,這很勞逸結合,注意保養。

陸召一整個白天過得都不太舒心,這會兒才露出些笑來,又從桌上拿了一袋魚幹。

“你這,”白曆尋思了兩秒,“算是可憐我,寬宏大量多替我分擔一包?”

陸少將態度非常坦誠:“嗯。”

坦誠的認下了“可憐我”和“寬宏大量”兩個重點,一點兒都不謙虛。

白大少爺罕見地被噎住了,看看桌上火紅的一大片,又看看陸召手裏的三點紅,隔了好久才憋出一句:“謝謝哥哥。”

這個“哥哥”喊得自然無比,陸召都沒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人要是不要臉起來,“少將哥哥”還能更進一步,去掉“少將”倆字兒。

被抹了職務的陸召感覺相當微妙。

正微妙著呢,就瞅見白曆掏出個人終端,給司徒發簡訊。

虛擬屏投在半空,也沒避著陸召,陸召就側了頭去看。

白曆輸入:好兄弟,明天我去研究所給你帶好吃的,賊好吃,先緊著我的好兄弟吃,別推辭,明兒見。

附帶幾個豎著大拇指的狗狗頭表情包。

陸召:“……”人事兒你是半點不幹啊。

“看到沒,人脈就得現在用,”白曆用胳膊肘捅了一下陸召,很得意,“研究所好幾十號人呢,嘻嘻。”

陸召被他那聲“嘻嘻”給嘻的好險沒嗆死,沒提醒白曆明天可能就是他和司徒友誼破裂的開始。

這不要臉的還跟那兒美呢,胳膊肘又捅了一下陸召,狗頭湊了過來:“哎鮮花,你那邊兒不還有個霍存嘛。”

“……”陸召對白曆的腦子到底是個什麼構造至今百思不得其解,“你這麼恨他?”就因為差點兒給你掉出前二百?

“沒有啊,”白曆挺無辜,“又死不了人。”

今天陸召對白曆的“恨”有了初步了解,原來沒到給人弄死的地步,白大少爺都覺得自己很大度。

離得近了,白曆看得清陸召的劉海兒發梢,他下樓的時候剛運動完,從超市回來到現在還沒去洗澡,被汗水浸濕過的發梢幹了,擰成一小縷一小縷。

白曆看了兩眼,錯開眼:“還沒問,八十七層的健身房感覺怎麼樣?”

陸召打了個手勢,管家型機器人頂著一個托盤過來,上麵放了兩小瓶冰鎮的果汁。他拿起一瓶,另一瓶遞給白曆:“還行。”

普通人健身是夠用了,但對常年在軍團接受高強度訓練的人肯定還差了點兒意思,尤其是不能進行機甲模擬訓練。

白曆擰開果汁的封口,眼也不看陸召,裝作很隨意的問:“那什麼,鮮花,你是因為早上的新聞才不去軍團的?”

問的挺直接,也側麵說明白曆已經挺清楚這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