柸雪掙紮著直起身子,跪坐在地,被汗水浸濕的發絲胡亂貼在臉上,身體因痛苦而不住抖動。
“柸雪多謝魔尊。”
汝清清隻覺滿頭都是問號。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魔尊大人所謂的止血之法大概就是用這掌心火去灼燒傷口。
用火燒傷口啊!多疼!
然而當離難掌中烈焰靠近柸雪胳膊上的傷口時,汝清清並沒有聽到想象中的淒厲尖叫,甚至沒有從柸雪臉上看出半分痛楚。
汝清清驚訝地眨巴了兩下圓溜溜的葡萄眼,看看柸雪,又仰頭看看魔尊離難。
“魔焰是冷的。”
離難看汝清清一臉好奇的模樣,忍不住擼了一把她頭頂的包子褶。
“原來如此。”汝清清聞言恍然大悟般看向柸雪。
她傷口處的血已經止住,雖然臉色依舊十分蒼白,但看上去已然恢複了些力氣。
“魔尊大人,你剛才說的牽絲引是什麼東西?”
“牽絲引是一種至死方休的無解之毒,中毒者猶如牽線木偶,身心皆由他人所控。”
汝清清不可思議地看向柸雪。
“妖族就是這麼對待自己的小公主的?”
“妖族有難,族長擔心您不願回去,才出此下策。我們隻是想您回妖族,並非想以牽絲引控製您做別的事情。”
“你是覺得我很好騙嗎?”汝清清兩隻粉麵小手氣鼓鼓地插在包子身軀的兩側。
“族長是您的父親,妖族是您的家,我們不會傷害您。”
汝清清不信,半分都不信。她想讓魔尊離難趕緊帶她離開,可又著實好奇柸雪口中的妖族大難是什麼。
若真如柸雪所言,小包子是她們的小公主,那自己想來的確是占了本該屬於妖族小公主的包子軀殼。
甚至於可能是她將妖族小公主的魂靈擠走,搶占了她的身軀。
這種情況下,妖族之難,可能真的就是自己的責任了。
汝清清正想繼續詢問,卻注意到周圍不知何時圍了一大群人,交頭接耳,甚是熱鬧。
也虧是魔族善戰,見慣了血腥的場麵,看著這一地鮮血,竟還能保持八卦之心。
“魔尊,魔尊,屬下來遲,罪該萬死,罪該萬死。”突然,遙遙傳來誠惶誠恐的聲音。
汝清清探出包子褶望去,是一個方臉的漢子,滿頭滿腦的汗,正帶著一群人朝這邊狂奔而來。
不知為何,她隱約感覺到魔尊離難身上有寒意溢出。
那大漢完了,魔尊大人帶著麵具出行,就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的身份,這大漢如此大喊大叫,怕不是嫌命長。
“屬下罪該萬死,沒能及時發現這妖族人,妨礙了魔尊與姑娘交心交情。”
交心交情?汝清清覺得自己腦子有些不夠用,她詫異地看了那方臉大漢一眼,又抬頭看了看魔尊離難,想象了下他麵具下越發難看的臉色,把疑問按回了心底。
“你把這兒清理幹淨,再派人去河裏撈一隻鸞鳥羽翼。”
離難雖然帶著銀麵具,但抿起的嘴唇還是透露了他此刻不甚愉悅的心情。
“是,是,屬下這就去辦。”
鍾武低著頭正要帶著人離開,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又邁著小碎步甚是忐忑地回到離難跟前,斟酌了一會,說道:“魔尊您此前讓屬下放的煙花現在還需要放嗎?”
“滾。”
離難從牙縫裏吐出一個字,看向鍾武的眼神像是恨不得把他的一直胳膊也給卸了。
鍾武得了令,滾得非常迅速,十分圓潤。
離難暗暗歎了口氣,一揮衣袖,便將汝清清和柸雪一同帶回了八苦八難殿。
四周自鍾武高呼魔尊後就跪拜在地的魔族人見魔尊倏地便不見了人影,這才一個個撫了撫身上的雞皮疙瘩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