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從湖心亭回到赤塔,汝清清便有些夜不能眠。
她實在是同情那個素未蒙麵的妖族小公主。那個滿嘴瞎話,全程自說自話不考慮別人感受的妖王簡直就是個大奇葩。
這妖族小公主被那樣一個父親控製著,也不知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
汝清清躺在床上,將兩隻胳膊墊在腦袋下,滿心吐槽。
突然,她聽到手腕上的銘心鈴發出叮玲玲的聲響,隨後很快腳腕上的銘心鈴也開始瘋狂響動。
汝清清有些詫異,魔尊大人說這東西隨心而動,她可從未想過讓它發出聲音。
叮玲玲,叮玲玲,叮玲玲。
銘心鈴發出的鈴音越來越急促,仿佛是要指引她去某個地方。
汝清清騰地從床上爬起,兩隻滴溜溜圓的葡萄眼四處打量,片刻後,她失望得閉上了眼睛。
眼睛找不到的東西想來就隻能靠直覺了。
她抬起腳,憑心向某一個方向走去。
七步之後,鈴音戛然而止,汝清清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那張梳妝台。
沒有一件胭脂水粉,沒有一件首飾的梳妝台雖然有些奇怪,但也僅僅是奇怪。汝清清實在不知道銘心鈴指引她來這兒幹什麼。
突然,汝清清注意到了桌上的一把木梳。
那木梳乍一看十分普通,所以此前一直不曾放在心上。可如今仔細一看,上麵居然細細雕了一幅女子飲酒圖,甚為精致。
畫中女子獨自倚靠在一間亭子的美人靠上,手中持一酒壺,正仰頭往口中倒酒,倒是一副恣意豪邁的姿態。
汝清清拿起木梳正要仔細查看,突見一陣黑煙環繞著木梳升騰而起。
那黑煙如活的一般,如長龍,又如繩索,原本隻是盤旋而起,後來竟繞在了她身上。
汝清清哪見過這陣仗,她感到黑煙纏在她身上,越纏越緊,隻得不斷掙紮。
誰知越掙紮越緊。危急關頭,汝清清想到了隨心而動的銘心鈴,她用盡心力催動它響起來,希望能吸引隔壁離難的注意。
意識模糊前,她看到有一個熟悉的身影破門而入。
***
“小包子,醒醒。”
熟悉的聲音自耳邊傳來,似乎很是著急。汝清清皺了皺眉,悠悠睜開雙眼。
“魔尊大人?”
汝清清撐起身子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這才想起之前她差點被一股黑煙勒死,想來肯定是魔尊大人救了她。
“醒了就好,這幾日你先換間房間睡吧,這兒有一縷妖靈殘魂,怨氣極深。”
“妖靈殘魂?是在那隻木梳裏嗎?魔尊大人是不是已經將它封印了?”
汝清清說著便想下床去梳妝台拿起木梳。
“別去。”
“怎麼了?”汝清清看向離難的眼神有些不解。
“那梳子我收起來了。”
不隻是不是錯覺,汝清清覺魔尊大人的臉色很不好。
“你再休息一會,我先回去了。”離難說著便起身要走。
“等等。”
“魔尊大人你流血了嗎?”汝清清一把扯住離難的衣袖問道。
汝清清的眼很尖,雖然血跡在黑衣上糊成一團很難辨認,但她還是一眼就看出魔尊大人的袖口上沾著些血。
“小傷,不礙事。”離難伸出另一隻手想撥開汝清清抓著他衣袖的手。
“魔尊大人你手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