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唐洵就是喜歡了。
他小時候就和金越在一起玩,後來對方搬家了,聯係才逐漸變少。但畢業後再次相見,唐洵有一段時間甚至癡傻地認為,這是上天對他的恩賜和寵愛。
但他還維持著最後的清醒,知道這是一種不會被認可的感情,也知道金越是個直男。
於是,他將這份感情深深藏在了心裏。
他也將星環娛樂視為一個“大家庭”,對裏麵的每一個人都很好,甚至是無限的包容。
甚至是,即便金越對於藝人經紀事物一竅不通、也根本不會花心思去學,還屢屢和他提出十分智障的“建議”,唐洵也都為他找了借口,給自己解釋了過去。
他不知道自己的喜歡有沒有從眼睛裏流露出來過,但他有時候甚至想要說服自己相信:金越也是喜歡他的。
至少,對待他,是會有些不一樣的。
但金越到底和他不同。
唐洵在這些年裏,看著他換了無數個女朋友,身邊總是會圍繞一些鶯鶯燕燕。清秀的、明豔的、身材好的、有內涵的……
人啊,等得太久了,被傷了很多次心,就也會累。
更何況,金越還一直想要插手他的工作。
唐洵一開始由他插手,甚至會事無巨細地和他彙報。
而在金越搞砸項目之後,他會去給他擦屁股。
但後來,唐洵自己也察覺出了一點不對——金越是在防著他。
金越是不信任他,在忌憚他,所以才屢屢過問他手中的項目。
想通了這一層關係的人像是有一頭冷水澆遍了全身。
他醒了。
醒得很透徹,也醒得很痛苦。
心裏空蕩蕩的那個地方,也需要很長時間才能重新長好。
而在長好之前,他還是會心軟。
但是金越卻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在喬夢被爆出黑料之後,唐洵沒日沒夜地奮戰了兩天,終於把事情解決,體力透支換來的卻是金越輕飄飄的一句:“這本來就是你工作不力。”
唐洵當時心裏想的是什麼呢?服個軟,認下得了,他想回去睡覺。
但金越也沒有給他睡覺的機會。
直到幾天之後,唐洵拿著辭職信,放在了金越的辦公桌上,才終於如夢初醒。
——他仿佛做了很久的夢,又仿佛是一個笑話。
他至今不知道金越到底看沒看出來過他喜歡他。但是……這些都不重要了。
唐洵去酒吧裏喝酒,想要讓酒精麻痹他的神經和大腦。
他這些天都沒有好好睡覺,睡不著,有時候也不想睡。
但身體告訴他,今天必須得睡了,因為前一天晚上,他已經感覺到心髒劇烈地跳動,有些喘不過氣來。
——大概是身體給他發出的預警信號。
於是他又多喝了些酒,從酒吧裏出來的時候,手裏還拿著一瓶。
他上了一輛滴滴,坐在後座上,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突然覺得——
自己這幾年都幹了些什麼破爛事兒啊。
回到原點,一事無成。
唐洵,你一事無成。
也不僅僅是一事無成,他還樹立了一個敵人。
盡管,那是你曾經很喜歡的一個人。
不知道是不是這樣想了,唐洵心裏又開始覺得難受。
很快的,這份難受就體現在了實質上——他呼吸急促、喘不過氣、心跳如鼓,周身的血液都好像湧進了心髒,卻又好像全部湧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