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最終,他想來想去,將此歸結為祁昀行走江湖多年的經驗。
——既然他說是,那就一定是的。
所以後來,祁昀也經常往精玄宗那邊去。
陸思意其實不太放心,因為精玄宗再往南邊走一些,就是深淵之外的緩衝區。
那裏寸草不生,沒有鳥獸,透著一派死氣。
據說天空和地上都是一片灰黑色,像是被巨大的山火燎原之後的樣子。
——緩衝區都這樣了,沒有人知道深淵是什麼模樣。
老一輩的人都說,沒人能從深淵裏活著出來,深淵裏有很多想象不到的可怖野獸、雜草,以及其它東西。
——而這些,也都和精玄宗脫不了幹係。
隻不過也沒人能說上來,深淵與精玄宗到底有什麼關係。
陸思意對此持保留態度,畢竟很多時候,故事在一傳十、十傳百的過程中會失真,也會丟失掉一些重要信息。
就比如,竟然還有人說,祁昀是從深淵裏爬上來的,因為他身上總帶著一絲血腥味兒。
這簡直是胡說——陸思意想到這個就很氣憤——前後矛盾,血口噴人!
祁昀身上根本就沒有任何腥味!他身上有的是一絲若有若無的藥草味,或者是山間青草和泥土的芬芳。
至於“祁昀從深淵裏爬出來”這種說法更是扯淡,自相矛盾。
“沒人能從深淵裏活著出來”,但是“祁昀出來了”。
——怎麼,祁昀不是人嗎??
陸思意被氣得肝疼,祁昀卻滿不在乎,甚至有時候還逗他:“我真的去過!”
“那裏一片血紅,有永遠都散不掉的血腥味兒。你聞聞,我身上到現在還有味兒呢。”
陸思意:“……”
有味兒有味兒,有個鬼!
難不成無限宗所有人的鼻子都壞掉了嗎?
然而,即便如此——即便祁昀逗他開心,又和他保證自己真的不會有事,陸思意也依舊不放心。
所以最後,祁昀無法,就給他丟過來了一個小物什。
那看起來是個錢袋子,用綢布做的。
布料倒是好布料,隻不過白瞎了好布——
大概就是祁昀自己縫的,一塊布剪吧剪吧,對折,又用針線穿了起來。
——講真,還不如用漿糊粘的。
哦,當然,不能用漿糊粘,因為祁昀還給這個袋子留了一個小口。
陸思意:“……”
當時陸思意拿著這個破爛小玩意兒,心裏麵默默地想:但凡去找一下陳嫂,也不至於做出這麼個埋汰東西來。
陸思意頓了頓,還是沒忍心嘲笑他,坐在床上,在祁昀表示“打開看看”之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從裏麵抽出了一張紙。
嗯,紙也是好紙,這次祁昀終於沒有再糟蹋紙。
——那張紙上,畫了一個潑墨版的老虎爪子。
陸思意:“……”
“我在紙上留了一縷神識。”祁昀抱著胳膊,吊兒郎當地靠在牆上,似乎還在求誇獎,“反正你現在又出不了門,就替我拿著它吧。這樣我在外麵的時候,無限宗裏有什麼大事我能知道。”
陸思意:“……”
“好哦。”陸思意默默道。
——“這樣我在外麵的時候,如果有什麼大事,發生了什麼意外,神識互聯,你能知道。”
這就是祁昀的意思。
可這人別扭死了,絕對不會明說的。
陸思意抿了下嘴角,將這個醜得不能再醜的“荷包”,放在了自己內裏衣服的口袋裏。
而後的事實也證明,他真的完全是在瞎操心。
荷包沒有任何異動,每次祁昀都平安歸來。
隻不過,也一直都沒有找到陳大哥。
陸思意還記得自己第一次直觀感受祁昀實力的時候——當時他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祁昀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悄悄站在了他的床邊。
季羽的耳力非常好,陸思意平時在屋裏,可以輕易聽到外麵的風吹草動。
——所以,祁昀的功力真的很強。
但他就是找不到陳大哥。
所以,這真的很有問題。
非常有問題。
祁昀發動了鄒喻,讓他留意英武門旁邊的山上和精玄宗旁邊的野地。
——鄒喻通曉一些鳥獸之語交流,可以發出特定的聲音來和它們“聊天”。
然而,鄒喻留意了幾天,也和祁昀一樣,一頭霧水。
直到又過了差不多半個月,有一天他突然急匆匆地衝了回來,誰也沒理,徑直衝進了陸思意的屋子——
然後,他又氣喘籲籲地和祁昀道:“有一隻山雞,說,說——”
“北邊的山上突然冒出了一具屍體,衣裳能與陳大哥的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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