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隻有他和季羽兩個人,祁昀不想端著,靠在床頭的姿勢四仰八叉。
他心知小混蛋還想問他問題,卻挑著眉毛看他,就是不答。
陸思意:“……”
陸思意覺得這人就是故意的。
祁昀明明知道自己有多麼揪心,知道自己有多麼想了解當時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孟時會以為他死了。
可這人現在卻在用苦肉計,以自己臉色不好、體力不足的幌子,讓他心生憐憫。
——嗬,你以為這樣,我就不會追問了嗎?
必然不可能的。
於是,陸思意又看了祁昀一眼。
下一秒,他忽然伸手,將瘦長的手覆在了祁昀的額頭上。
——就像是之前自己躺在床上時,祁昀對他做的一樣。
識海穩穩當當,靈力不算充裕,但已恢複了四五成,大概是算上了自己剛剛傳過來的那些。
陸思意心念一動,又給他傳了一些。
祁昀的靈力恢複到五六成,陸思意沒有停手。
恢複到七八成,陸思意還是繼續。
八-九成都快到了,祁昀終於忍不住了,伸手握住了陸思意的手腕,將這個小混蛋的手從自己腦袋上摘了下來——
“小羽,你是想弑師嗎?”
你是想把我的識海撐爆嗎。
祁昀看著麵前的小混蛋衝他眨巴眼睛。
他手底下倒是老實了,沒有再繼續慌慌著給他傳靈力,然而……
臉上的求知欲十分旺盛。
對,準確地說,是略顯蒼白的臉上、求知欲十分旺盛。
——祁昀覺得他也是故意的。
他身上的傷還沒有完全恢複,體力並不是很好。剛才給他傳過來了這麼多靈力,現在自己識海應該快見底了。
這個小混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以苦肉計戰勝了苦肉計。
祁昀:“……”
祁昀頓了頓:“我說。”
陸思意終於咧開嘴角,往床裏麵爬了爬,之後和祁昀一樣靠在了床邊。
祁昀微微歎了口氣,叫了他一聲,又自顧自輕聲說道:“其實我本來,真的沒想將此事告訴你。”
“太過血腥,難捱,你知道之後,可能隻會徒增煩惱……和憂愁。”
陸思意扭過頭去看他,祁昀眉眼平和,嘴角卻抿了起來,似乎還是有所顧慮。
陸思意看著他的眼睛,有兩秒鍾沒有說話。再開口時,是輕聲的反問:
“你將我看作什麼人?”
“嗯?”
“你將我看作什麼人?”陸思意和祁昀對視,眼睛一眨不眨。
“是徒弟,還是兄弟,還是……別人?”
祁昀沒有回避,隻是在這個問題拋出來的那一刻,似乎愣了愣。
之後,他的目光再次變得溫柔,良久,輕輕笑了一聲。
他兀自低頭頓了一會兒,勾著的嘴角沒有放下。
之後,目光微移,牽住了一點小家夥的手指。
——你將我看作是什麼人?徒弟?兄弟?還是別人?
可哪裏有什麼別人,又哪裏僅僅是徒弟或兄弟。
心裏一瞬間的顫動,是彼此了然於心的事實罷了。
祁昀手指微微使力,輕輕捏著陸思意的指尖,如同嘮家常似的、稀鬆平常地、說出了驚天動地的話:
“我其實真的,被扔下過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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