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遊的本體與老虎很像,但卻比老虎擁有更強的速度、力量和威懾性——斑虎,在這個星球上,一直都站在食物鏈最頂端。
而這個星球上沒什麼“家庭”的概念,白遊從記事起,就知道自己生活在遠離城市的森林之中。而那麼多樹,他卻偏偏喜歡呆在樹爺的樹蔭之下,聽這個活了幾百年的老樹講故事。
等到白遊長大了,想去城市裏麵轉轉,就問樹爺說要不要一起去。
樹爺不願意去,說自己就想在野外的泥土中宅著。
於是,白遊就自己去了。來到城市之後,他搬過磚,挖過土——他沒什麼架子,也不覺得自己是斑虎,別的生物就都應該對他產生畏懼心理。可大概是由於物種壓製就在那裏擺著,以至於不管白遊做什麼,都能在短時間內做得很好。
就這樣過了一陣子,這人不想再幹體力活了,想做點精細的。於是他好死不死,當了一個實驗助理。
——這些,都是後來白遊和陸思意說的。
而白遊也就是在那個實驗室裏見到的陸思意。
或者是說,陸思意就是在那個實驗室裏見到的白遊。
陸思意起初就隻是一個擁有自己思維的小團子,終日待在培養液裏無所事事,和那些實驗體鬥智鬥勇。
他一開始並不知道自己的精神力到底有多麼強大,直到後來在能把人給折磨死的培養箱裏一次次地逃出生天,他才逐漸明白過味兒來——原來自己這麼厲害哦!
也就是在那時,他才開始主動去操控精神力,探索外麵的世界。
於是他知道了,當初自己被創造出來,本就是為了滿足研究人員的一個小小設想:世界上的生物都有精神體和精神力,但是,不同的物種之間還是會被本能所壓製,這表現在外麵,就是精神力不如對方強大。
那麼,可不可以創造出一種生物,讓他擁有極其強大的精神力?
於是,陸思意披著最人畜無害的外表,擁有了足以讓這顆星球上所有生物恐懼的能力。
可他卻一次都沒能將它們使出來過。
他就像是一個得到了很厲害的武器的善良小孩,隻敢仔仔細細又顫顫悠悠地摸索。
於是他發現,自己的精神力可以輕易看穿每一個生物的本體,甚至可以幫他們恢複因為睡眠不足、或是其他原因而損失掉的精神力。
搞清楚這一點之後,他做了一件和宋秉一樣的事情——
他隱藏了自己。
他依舊被泡在培養液裏,每天疲於應付實驗員們對他的外部環境加壓。
而白遊——他隻是實驗室裏一個打雜的,連接觸到他的機會都沒有,卻總是往培養箱這邊看過來。
陸思意起初以為這個斑虎也隻是好奇他的精神力,直到有一天,實驗室裏沒有其他生物的時候,斑虎刷完試管,跑過來悄聲和他說:
“他們都說你有自己的思維,你有嗎?你想出去嗎?”
出去。
那是陸思意第一次聽到有生物這樣問他。
而一直到很久之後,有一次他在和白遊聊天時,白遊才和他說,當時並不是因為看他可憐,想放他一馬,而是因為他從心底裏覺得,這些實驗員不應該這樣。
生物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就像是白遊從來都不用自己的物種本能去壓製別的生物,那麼這些實驗員也就不應該認為,被創造出的生命,就是低等生物。
關於“平等”和“消除階級固化”的概念,陸思意大概就是在那時才擁有了自己的理解。
而後來,他和白遊如何推動世界發生改變,何時拉來了樹爺和蕭緲,又是怎麼被分開了,就都是後話了……
這個記憶碎片就隻有這些內容,陸思意拿著它,回憶完之後便放開了。
腦海中漂浮著無數的碎片,然而他已經不需要一個一個地打開看了——種子已經種下,已經在他的腦海中生根發芽,之後的一切,隻要開個頭,他都能想起來。
或者是說,他已經想起了全部。
他感覺自己的腦海沒有之前的那樣發脹的感覺了,現在是一片清明。人體工學椅十分舒服,陸思意終於睜開了眼睛。
這個房間中依舊隻有他自己,陸思意將頭盔拿開,緩緩起身,看向了窗外陽光灑下的午後。
——他想起來了一切,那麼……白遊,想起來了沒有?
這樣想著,陸思意就立刻轉身,也不欣賞窗外風景了,隻想趕緊去樹爺和蕭緲那邊,看看他倆的情況怎麼樣了。
然而剛剛拉開門,就看到了隔壁也火急火燎拉開房門的樹爺和蕭緲。
“思意。”蕭緲叫道,“他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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