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實卻是，他對於任何一方，都沒有利用價值。
“您看，您看，”路旁還覺得自己是在循循善誘，“三大家族現在已經懷疑到您和白先生了，今天又有好多人看到我和蕭緲一起走，如果，如果明天我沒有去上班，他們……他們肯定還會更加懷疑的！”
“況且，他們已經派了我來，如果我之後不能報信的話，他們也肯定還會派別人來的。或者……他們會直接來找到你們的！”
陸思意往外走的腳步一頓。
之後，小白團子的眉毛倏地擰起，看向了路旁：“你說什麼？”
陸思意反問了一句，路旁不過腦子，就把剛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如果我不能報信的話，他們肯定會派別人來的。”
“或者，他們會直接來找你們的！”
陸思意眼睛裏麵似乎能結出冰來：“來找我們？”
路邊打了個哆嗦，借著月光看清了這個實驗體能凍成冰雕的臉，終於知道自己到底是哪句話引得這位爺生氣了，當即像是被嚇得失了聲。
然而陸思意並沒有想要放過他。他冷冰冰地凝視著路旁的眼睛，問他：“怎麼說？”
聲音不大，甚至都不急，但路旁覺得，自己可真特麼的多嘴！
如果能回到半分鍾之前，他一定要把自己這張嘴給縫上！
“我問你呢。”陸思意歪頭看著他，又問道。他的臉上甚至都沒有剛才那種冷冰冰的神情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大不了就同歸於盡”的瘋狂和可怖。
“為什麼他們會來找我們？他們知道這裏的位置了嗎？”
“我，我……我不知道。”路旁實話實說。
“別急。”陸思意笑了一下，“慢慢說。”
——路旁確實沒有在騙他，剛才他說出的那句話，甚至可以算是無心之舉。
而陸思意知道這一點，是因為他的精神力遠在路旁之上。
路旁不能、也不敢騙他。
路旁一段話說得斷斷續續，陸思意罕見地對這個人類很有耐心。又過了一會兒，他終於搞明白了路旁會這麼說的原因。
路旁在找蕭緲之前，去三大家族的一個秘密辦事處領命的時候，曾經無意間聽到了這麼一句話——“如果實在不行，就直接把他們都綁來！這樣豈不是更痛快，一勞永逸了！”
說這句話的，是當初大力支持錢虎的生命科學實驗的一隻斑虎。
他們似乎是在開會，於是立即又有人說道：“這不行啊，我們可不能打草驚蛇。”
“是啊是啊，”還有人附和道，“現在不是有了那個人類嗎？先讓他去探探口風再說。”
再之後的，路旁就也沒有聽到了。
所以，路旁就是那個來探口風的人類。
陸思意沒想到他過來看一眼路旁，還能“看”出來一點之前不知道的事情。
然而他現在卻依舊暈暈乎乎的。
——情況確實很不樂觀，從現在這種形勢看來，三大家族完全有可能掌握了更多。
他們這次可不能再輕敵了。
陸思意一邊走一邊想，又默默回到了房間。
白遊躺在床上，呼吸均勻綿長，甚至連睡覺的姿勢都沒什麼變化。
——如果不是陸思意親眼看到他和喬念川說話，或許真的會認為，這隻大老虎一直都在睡著，充其量隻是翻了個身，動了動。
陸思意：“……”
所以，白遊也一定是察覺到了什麼。
他頓了頓，默默爬上床，看了白遊一會兒，便伸出手來，拍了拍他：“遊哥。”
遊哥不動。
陸思意：“……”
陸思意：“白遊。”
白遊依舊不動。
陸思意開始拆台：“別裝睡了，我知道你醒著。”
白遊：“……”
白遊的小心髒怦怦跳，有些發虛地睜開了眼睛。
“嗯？”他還想最後掙紮一下，裝作剛醒的樣子，問他的小團子道，“怎麼了，團寶？”
然後團寶一句話讓他徹底放棄了掙紮：“你剛才和喬念川都說了些什麼？”
陸思意感覺到白遊整個虎都僵了一下，那樣子頗有些半夜私會小情人被老婆抓包了的既視感。
“……”
陸思意撇了下嘴角，將這個神經病一般的想法趕出大腦，之後才又看向白遊。
又頓了頓，陸思意決定首先承認自己的行為：“我剛才去儲物間了。”
白遊：“……嗯。”
白遊：“我知道。”
陸思意：“然後，我從路旁那裏知道了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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